压的变了形状,再也回不去曾今的孤傲挺立。我吞下最后的一口Rum,也一下子有了力气。林博炀欠我,也欠费凌和大家一个解释。我要拿回属于我的美好岁月,即使早已变得一钱不值。
我推了推一直假寐的费凌,嘴角便不禁闪过一丝妩媚的微笑。我俯下身扑向他的怀里,他一脸惊讶。曾经对他的疏离周到随时钟的滴答日渐消散。如果说圣经里的话是至理,一根肋骨就没有必要对自己的宿主客气,我是费凌奋力找回的前世遗失的一段过去,我不能允许自己再一次与他擦身而过。
“喝酒了,喝多了。恩?”费凌在我耳边低语,接着将我的脸贴近自己的胸口,我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热,还有那律动着的心跳。我低声哼着Eagles的desperado,我越哼,费凌越紧的搂着我,就好像要把我挤进他并不比别人宽阔多少的胸腔,与他融为一体。而那份温热,逐渐演变为一团火,将我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我忽然抬起头,奋力挣脱他的束缚,毫无保留的吻上他的唇。
费凌被惊得全身紧绷,这是我难得的主动。费凌渐渐在我们的吻中卸下好像与生俱来的警惕的伪装,从包间的落地窗,我看到反射过来的陆琪和筱玫惊讶的发红的面颊,还有门口只来得及伸进半个头,举着盛了四杯清茶的茶托的Ken。
“嗨,Fay,Cherie,如果这时候进来的不是我,而是巡查的便衣民警,我的戈芬是不是要关门整顿了?你们,天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谁说戈芬是你的?戈芬,费凌,还有你和陆琪筱玫,都是我的。”我努力克服迸发自血管的晕眩,挣扎着脱离费凌的怀抱。
“对对,都是你的,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费凌扶了扶我,接着和Ken一个令我嫉妒的拥抱。
“你都不抱我。”我抱怨道,接着挣脱筱玫的搀扶,和陆琪复杂的目光。
“带Cherie回去吧,今天发生了太多,具体的过几天再谈。4A进驻,我也要回去和总部那边汇报一下。”陆琪喝了口茶,向费凌说道。
“真抱歉,她很久没喝的这么醉了。我们晚上电话联系。”费凌一边扶住我,一边对陆琪说道。
“我没醉。”陆琪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几句话赶走了最后萦绕在我心间的那份温存。
“怎么了,陆琪,你怕我会想不开,还是又负气躲到罗马?还是怕我的新旧情敌见面动手?我告诉你,都不会。过几天,我还要和4A那边见面谈广告预算的事,我的男人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好歹我如今也是TOP 500的finance manager,过不了几年也许会成为CFO,你该收起你那一套。人挪死,树挪活,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他林博炀可以一句话不说就扔下我,我就不可以跟着费凌?你知道么,费凌的路虎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我加班赚来的工资和戈芬的盈利,以前那个Cherie早死在罗马了,希望我们能在NPL的项目上合作愉快,还有,忘掉那些有的没的。”
我的忽然发作让包间静的令人发慌,费凌的表情混沌,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筱玫好像被这样强势的我吓到了,躲在陆琪身后,奋力忍回因为呼吸而发出的那声嘈杂。Ken被我那些话搞的既发懵又尴尬,搞不清楚是该待下去还是偷偷溜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三个究竟怎样都不重要,我只是希望,大家能过自己满意的日子,我不想看到曾经那么好的圈子搞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只是,需要一个人的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可以解释的人不在这里。你想知道的,也是我想知道的,我们私下找林博炀谈。我只希望,谁都不要再逼Cherie了,至始至终,他唯一的错就是前赴后继的爱上了我和Tony两个混蛋。”
筱玫拉走了陆琪,Ken紧跟在后面送他们。我还没来得及听到见惯大场面陆琪对我酒吧的赞美,也没有来得及给筱玫看我从尼泊尔搜集的准备送给她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工艺品,一切就被我的冲动给搞砸了。还赶走了曾奋力挽救濒临崩溃的我的朋友们。
费凌转过我僵直的身体,抬起我的脸颊,又吻了过来,那样的强势却又胆怯的吻。他一定也不喜欢那样的我,他喜欢的,一定是五年前清丽的我。可能会失去费凌的恐惧突然在我的心间蔓延,我猛地抓住他早已褶皱的衬衫,他吃痛的离开我的唇,茫然的看着我。
“不要,你向我保证,不会离开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离开我。”我对着他说,恶狠狠的语气。
“我保证,向上帝保证。我,费凌,只要你一天需要我,只要我能动,只要你觉得我可以依靠,我就永远不离开你。你病了,我守着你;你饿了,我去给你买饭;你不开心了,就打我;你老了,我还是陪着你,我们回英国,找一间向阳的门面,开一间书店。门前养好多花,再摆一张摇椅,我们一起晒太阳。或者去澳大利亚,你穿泳衣,还是像现在一样身材可人,可好?”
我望着费凌的嘴唇,有好看的线条,说话的时候还会有浓郁的巧克力香气。他喜欢吃巧克力,办公室,车里,总是有很多。他最钟爱的牌子是Leonidas。好几次出国回来,打开箱子,满满都是巧克力,却找不到我已经叮嘱多次要的礼物。此刻,望着同样深情的他,我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甜蜜,好像,沐浴在一条流淌巧克力的河流里。
于是希望,时间再次凝结在这里,或者时光飞逝,转瞬即老,门口不是再喧嚣繁杂的江滨酒吧街,而是摆满鲜花的伦敦老街角。
我们的甜蜜,伴着玻璃窗上的雾气,融到这个纷杂城市的夜色里,那样的协调。我开始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自封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我不知道,在对面的街角,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透过车窗盯着我和费凌映在玻璃窗上的模糊身影,江滨的寒风吹乱了他额角的碎发,烟头散发的袅袅青烟挣扎着从层叠的灰烬中逃出,又被凛冽的江风一卷,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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