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个星期又来了,阿花强忍了一个上午没到老桃的小店去,整整一个上午都似失了魂一般,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赌博的事情。吃过午饭没多久,终于还是便寻了个借口外出,其时建军已经到地里干活去,这是她得以向三婆‘请假’的最大要素。
“阿花,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姚柱首先问道。
“对呀,早上三缺一,本想去叫你的,可你昨天说得那么认真,我就不敢去了。”李嫂嘴里含着糖,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赶紧开始吧,等会我得赶早回去,要是让建军知道我来过那就麻烦了。”忍了一个早上,阿花的手早已经痒了,迫不及待地拿起纸牌翻了几次就派起来。
几人看见她那猴急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见过好赌的,却没见过这么好赌的妇女,而且还是在一个在哺乳期的妇女。尤其是姚柱,其实这家伙曾经暗恋了阿花很长段时间,要不是被建军捷足先蹬,阿花说不定就会成为他的女人。
“一对四!”姚柱先出牌,有意无意地往阿花的胸脯瞟去,不时还吞吞口水。
“唉,怎么搞的,第一把就是臭牌。”手上的牌其实不错,可阿花一向习惯打心理战,和她打过牌的人都知道她经常说反话。
“相信你才怪,就你那伎俩还瞒得过别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几人彼此已经混得很熟,说话也无所顾忌。李嫂最看不得阿花的做作,经常会揶揄她几句。
被嫂识破了自己的伎俩,阿花开始感到脸上发烫,心里说,这个臭李嫂,赌不过我就用话来刺激我,活该你天天输,最好连内裤都输掉,看你嘴里还敢不敢说这种话。想到这里,阿花的注意力又回到赌桌上,努力地记着桌面出过的牌。
李嫂当然不知道阿花心里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连日来都是输多赢少,今天决心狠狠地赢一把,把这些天输的钱连本带利全都赢回来,要不然就真的亏大了。
几人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慢慢地进陷入这赌局中不能自拔。直到有人来叫吃饭,阿花才‘唉呀’一声跳起来,急急地往家里赶去,没有留意到袋子里的钱是否已经装好,一路上丢下不少。回到家后,只见三婆正背着冬梅在洗菜,国强眼巴巴望着阿花,眼里露出强烈的不满,撇撇嘴就差点没有哭起来了。
“呀!我的钱呢?怎么少了这么多?”阿花摸了一袋子,却发现原本鼓鼓的袋已经扁了下去。
“是不是丢了?你赶紧回头找找呀!”听见阿花说钱少了,三婆也着急起来,钱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弄清楚的好,要是阿花把这个罪名套到自己身上,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我先带国强回头去找找,看能否找到?”阿花之所以要带上国强,那是因为觉得自己欠了他的。
三婆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语,还能说什么,阿花这不是明显要把这个家往破碎的边缘赶吗?要是她还稍微有些人性,就绝对不会到老桃的小店那里去。自己一个人替她带女拖儿,家务事她全都全不沾手,这倒也罢了,现在是农忙,多多少少也该到地里帮建军一把,这才是个女人该做的活儿。
“妈,阿花呢?”建军刚进门便问。
“她刚刚带国强出去了。你没有碰到他们吗?”三婆本想说阿花丢钱了,刚刚带国强出去寻钱,想想这样就会露出马脚,只好改口说道。
“这么晚了不在家做饭还出去干什么?”
“可能她带国强回娘家去了。”
“怎么迟不去早不去,偏偏要等做饭的时候去,她肯定要去赌博了。”一想到阿花没遵守诺言,建军的心便开始揪起来。
“谁说我去赌博了,我只不过是带国强去买些零食。”转了一圈之后,阿花丢的钱被寻回一些,可还有一小部份被别人拾走了。这让阿花心里肉痛肉痛的,心里发誓不再去老桃那间破店。一来是为了实现对建军的承诺,二来是因为丢钱的事。
“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这么紧张至于吗?”看见阿花带着国强回来,建军心里终于平衡了些,摸了摸早已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说:“赶快做饭吧!我肚子饿了。”
阿花心里一阵激动,幸福好没被建军知道她去赌钱,要不然这晚又得唱大戏了。听见建军说肚子饿,阿花马上蹲在灶边生火。虽然赌瘾大,可她还是分得开孰轻孰重。赌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要是为了赌博而和丈夫闹矛盾就得不尝失。
建军抱着国强,父子两拿着饼干边吃边等。最开心的人要数是建军,今天地里的活已弄得七七八八,从明天起就可以闲些,这意味着和阿花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些,好让她能彻底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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