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意识到长期呆在皇上身边，使皇上产生依赖性，虽然也得到一些情报，对自己完成任务不利。在她对新京政要张景惠，吉岗安置，本桩繁等人所能了解的情报拿到后，迅速抽身。为了不使皇上阻拦，她先给韩彩云写了信，让她急发电报来，称其母病重，要如雪速回奉天探亲。如雪接到电报后，到皇上处请辞，回奉探视病嫂。皇上理解她的心情，未加阻拦，她迅速返回奉天。
回奉天后，招来哈尔滨的老齐，与奉天的彩云核对情报。三人都认为，满洲地区的战略物质北流。满洲国南四省的粮食，奉天兵工厂的枪支弹药，鞍山、本溪的钢铁，抚顺的煤炭，成品油等战略物资，均有向北流动趋势。这样的结果，使他们不解。北满产粮，产煤，哈尔滨也有兵工厂，为什么这些物质北流？唯一的解释是日本的战略主攻方向，是向北进攻苏联。
最近还得到消息，日本已与德国希特勒结盟，于是，他们得出结论，关东军的战略主攻方向是向北。他们未多加思索，把情报通报给国防部，与此同时，军统新京站也发回类似的判断。
但是情报发出以后，国防部不以为然，要求重新侦察，如雪等人只得重新安排调查。
就在这时，大郑线上发生了一件重大铁路交通事故。问题涉及奉天和锦州两省，韩幼发理所当然，前往过问，韩彩云随行。事情原委终于查清，是一伙“强人”，采取暴力炸车，致使火车颠覆，结果引起车上军火爆炸，致使战略物资损失惨重。彩云回奉天，向如雪作了报告。这件突发事件，使如雪和老齐这两位资深特工人员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如雪说：
“此事定与抗联有关，我想把此事通报满洲省委。”
老齐说：
“彩云，你去给煮壶开水，泡两杯热茶来。”
彩云去了，老齐继续说：
“有件事情我将向你通报，彩云毕竟是新手，不在组织内，内外有别，我不想让她知道。”
如雪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老齐接着说：
“马强和胡国栋已来到满洲。”
“马强不是被壮飞处死了吗？”
“没死，此所谓好人不长寿，坏蛋活千年，他被壮飞击伤，推入江中，又被渔民救了，他冒充善良军人，在当地老乡家养了数日，回到南京，现在又当上了军统满洲站站长。”
“他来东北意欲何为？”
“我到上海时间短，他不认识我，至今误认为我是你的司机。在哈尔滨一所宾馆中他见到了我，邀请我吃饭，顺手掏出两根金条放到桌子上。”
“他想怎么样？”
“他想在你身边安下一根钉子，让我为他们提供你的情报。”
“卑鄙，国难当头，我们为他们提供情报，他们还想打我们的坏主意。”
“他们会把我们身份报告给日本鬼子吗？”
“不会，起码暂时不会，因为他们还需要我们。不过我很担心童继祖的处境。”
“为什么？”
“我认为，马强他们可能已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十分感叹，有一对有情人，在上海假扮夫妻，晚上不能住在一起，白天却要出双入对，徜徉在大街小巷；而今他们成了真夫妻，却不能相见，即使见了面，也得假装不认识。”
“是啊，为救民族危亡，个人受点委屈没什么，最使人心凉的是：他们在前面奋战，而有人却在背后算计他们。”
“如雪啊，我感慨不是别人，就是你和直人呐！”
“今后你与直人同志交流信息，不能发声，只能用笔写，交流后毁掉证据，以绝后患。”
如雪默然不语，微微一笑说：
“明白了，感谢组织的提醒。对了，你说我见了他会不认识？”
“要知道，直人同志此次来到满洲，是整过容的，这得益于长征中，他在四川结识了一个江湖艺人。他学到了‘变脸’技艺，虽然招数不多，但就这几招，也使敌人难于应付。他曾装办成算命先生，办演过小职员，工人，农民……所以，他的工作做的有声有色，堪比中共地下工作者‘三杰’。”
“‘三杰’是谁？”
“不就是克农，壮飞，胡底吗？”
“我听说过‘三杰’，除克农外，其他二人下场都不太好。”
“是啊，这个世道太不公平，好人受害，坏人当道，壮飞和胡底的事你知道吗？”
“听说都牺牲了，详情不知。”
“壮飞进入根据地后，随军长征，在贵州境内被打散，下落不明，据说被敌人民团抓住杀害了；胡底没死在敌人手里，死在叛徒张国燾的枪下，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
“直人在我们未来满洲之前，已经来到满洲，担任满洲省委重要职务，我准备介绍你们见面，有条件的时候，过一段夫妻生活。不过我估计他的周围已经布置了日本特务，甚至有马强和胡国栋的眼线，你与他只能秘密见面，说话时只能手写，不能发声，我怕他身边有敌人的窃听器。”
奉天西郊，一所破旧的民房中，如雪和老齐正在焦急的等待。夜幕降临，一个老乞丐模样的人，向这座破房子走来。他头戴破毡帽，身穿破衣裤，手里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一瘸一拐而来。进了这个小院，他沙哑的声音喊：
“好心人，给碗饭吃！可怜，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吧！”
如雪与老齐躲在屋内静静观看，老齐看出来了，此人正是他们要等的人。老齐一步跨出门去，把老乞丐拉进屋来。老乞丐进得屋来，棍子一扔，一转身，如雪再看，使如雪大吃一惊：
“呀！直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乞丐又一转身，变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童家二少爷。如雪不顾一切，扑了上去，旁若无人地说：
“直人呐，可想死我了，不要跟我捉迷藏了，你真是直人吗？”
来人也紧紧地把她抱住，久久不想分开，弄的在一旁观战的老齐十分尴尬。调侃说：
“哎，哎，你们难道就没见到旁边还有我存在吗？”
如雪这才松开了手，潘直人也松开了手，来与老齐相见。
潘直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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