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冕双目微合,纤纤玉指在古琴上随手一拨,一串悠扬明快的乐曲便传入若兰耳中。听到这个曲子,若兰有似乎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满足感,心中感到不那么憋闷了。
承冕一边暗暗地运着气,一面将功力发挥到指尖,希望借助乐音传入若兰体内。顿时,空气中两股隐形的力量在抗衡着,一边是李承冕的琴声,一边是宁若兰体内的两种萧音。这些自然是若兰所不知晓的。
突然“砰”的一声,琴声嘎然而止,一根断掉的琴弦弹向半空,宁若兰感到心中一痛,嘴角边渗出许许血丝。
“啊,怎么会这样?”李承冕暗自惊讶,琴弦居然都被两股内力震断了。
“你还好么?”赶忙上前,轻轻地拭去宁若兰嘴角边的血丝,李承冕有些急促地问着。若兰微笑着点点头,继而一阵咳嗽,林儿赶忙端了碗水来,李承冕则黯然地走到门外。
抬头望向舍外的石径边,几日前还郁郁葱葱的竹林已经开始微微变成鹅黄色,转眼已是深秋时节。很难想象几个月前离开时还好端端的宁若兰竟然会伤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丫头还真是不幸,本来要面临皇兄纳妃的现实就够她受的了,现在又要无辜承受这么严重的心伤,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可是,自己为她疗伤的办法有错么,为什么琴弦会断掉,还是需要减轻或加重力道。李承冕心里突然觉得痛痛的,如果心伤可以转移,那么他宁愿代替宁若兰承受这一切。
“姑娘,您慢点。”身后传来林儿的声音,转身望去,一身素衣的宁若兰正站在秋风轻抚的门口呆呆地望着自己,双鬓的乌丝随风轻轻摆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含着疑问与担忧。
“你下去吧,林儿。”李承冕冲两人淡淡一笑,林儿点点头退下。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小心被风吹病了。”李承冕温和地注视着宁若兰,担心地走到门口。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宁若兰只是怯怯地问道,伸出一只手却又犹豫地停在两人中间,突然想起林儿刚才好像说过李承冕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衣衫。
“为什么这么问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抬起手轻轻接住宁若兰滞留在半空的纤纤素手,李承冕纳闷地笑笑,尽管他刚刚的担忧与哀愁确实是因为宁若兰。
“我弄坏了你的琴啊。”若兰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呃?那琴?那琴有些时候没换弦了,今天断只是凑巧罢了。”李承冕微微皱起眉头,心疼地握紧了宁若兰的手。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要弹琴给我,那弦就不会断啊。要不是我,弦就不会断,所以是我弄坏了你的琴。”一丝固执和坦然,宁若兰双目低垂。
李承冕不禁笑了,“你这是哪家的推理?”抬起手轻轻将若兰额边的乱发别到耳后,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的心伤。宁若兰见到李承冕笑了,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不禁也冲着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李承冕一门心思地去竹林深处采药,然后回来研制药剂,偶尔会在饭后给宁若兰弹琴听,但也都是普通的曲子,完全是为了给她解闷散心。没有了李承冕花大把的时间陪在自己身边聊天,宁若兰只好整日粘着林儿闲聊,赶着两人心情都好的时候还能彼此搭个手煮煮饭、种种菜什么的。竹舍的后面就是一小片菜地和一小片果园,平日的饮食起居倒是能够自给自足。
“你家公子这几天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啊?”若兰此时蹲在小菜地里和林儿一起给菜浇水。
“采药啊,有些名贵药材只有青林谷深处才会有。”林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女人还真是明知故问。
“哦?名贵药材,采回来给谁吃啊?”若兰则来了兴趣,谈话正顺利地朝着她的思路和方向进行着。
“这里三个人,我和公子都是健健康康的,你说给谁吃啊?”林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若兰看到林儿的样子则不禁笑了笑,脸皮厚厚地也不管不顾他刚刚对自己的鄙视。
“林儿,你知道吗,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跟班哦,我都把她当亲妹妹看呢。”宁若兰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她就偏不信搞不定这小子。
“哦,原来你还真是个小姐。”林儿恍然说道。
“怎么,不像啊?”若兰佯怒,叉着腰。
“呵呵,不,只是一般的小姐都很矜持。。。”林儿捂着嘴笑起来,“你的小跟班不会也和你一样吧?”
“她啊,长得可漂亮了,简直和我不相上下,不,应该是更胜一筹才对。”宁若兰继而笑嘻嘻地说。
“哦,在哪里啊?叫什么名字?”林儿突然讷讷地脸红起来。
“在金陵城里啊,叫珠儿,名字好听吧?人更美呢。以后姐姐把她介绍给你好不好?”宁若兰脸上笑嘻嘻的,心想先委屈你一下了,珠儿。
“好啊。”林儿不禁痴痴地点点头。
“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哦。”若兰笑道,心想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小子终于上钩了。
“什么问题?”林儿迷惑地眨眨眼睛。
“我到底是什么病,很严重对不对?”宁若兰急切地问。
“啊,这个,这个公子交代过。。。”林儿支吾,双眼望着上方。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把珠儿介绍给你。”又一叉腰,宁若兰一个白眼。
“可是,公子。。。”林儿有些犹豫,正在这时听到采药回来的李承冕在前院叫自己,于是连忙应着跑开了,丢下宁若兰一人呆呆地蹲在菜地里。“可恶,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宁若兰望着地上的土恨恨地说。
一定会完结,放心追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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