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剩菜,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了下来。
大太太歪靠着床头,冷眼瞧着她,面上却挂着貌似慈爱的笑,“怎么?不合胃口?看来,这厨下果然偷懒了,大概也是看我老婆子不行了,暗地里也不尽心了。”
“不,不,不是的。”李碧如当即看出这老妖婆怪厨子是假,说自己嫌弃她才是真。
她连忙大口吃了起来,“好吃,真的好吃,只是,奴婢这几日胃有些不舒服,吃东西没什么胃口,所以才”一边说着,一边狼吞虎咽起来,但一想到大太太那熏人的口臭,李碧茹只觉得那菜像也臭气熏天起来,直呛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了,没胃口就别勉强。”等李碧茹吃的差不多了,大太太才担心的说道,“既然胃不舒服,可找大夫瞧过了?不然,你告诉管家,就说我的话,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这成日里吃不下东西可不行。”
李碧如心里已经将大太太凌迟活剐了一遍,然后方觉解气一点,才笑道,“不碍事的,才前儿个来给太太看腿的王大夫来了,奴婢让他给瞧了一下,说是有点胀气,但不碍事的,多喝些水,吃点清淡之物,就会好的。”
“哦。”大太太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外面,夏之荷听这对主仆磨磨唧唧的说话,心内早已没了耐烦,也知,这样下去,只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要是天黑晚了,再闹将起来,怕是不好。
于是,心一横,她伸手朝自己大腿根处狠狠的掐了一把,当场疼的哎哟一声,紧接着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这下,她哭的声音不小,里面就是想装聋也不行了。
“这是”大太太疑惑的看着门口。
“好像有人在哭?”李碧茹只得跟着说,“奴婢且去瞧瞧。”
“嗯。”
李碧茹得了示下,忙走向门口,就见外面影影绰绰的站着一个人影,听那哭啼的声音,不是夏之荷能是谁?
不要脸的贱人。
李碧茹心中暗骂了一声,双手撤了门栓,陡然打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响,门口的夏之荷倒似乎吓的一愣,纤白柔嫩的手指正在擦拭着眼角的泪痕,然见到李碧茹,只哽咽的问,“太太可在?”
许是光线有些昏暗,李碧茹故意朝她脸上凑近一看,呀的一声惊呼,“原来是表姑娘呀?表姑娘,你你好了么?”
然后,不等夏之荷回答,她连忙朝里喊道,“太太,是表姑娘来了。”
“哦,让她进来吧。”大太太沉声道,听的出来,她心中的怒气又被勾了出来。
“表姑娘,快进来吧。”李碧茹忙闪身一旁。
这样的严肃的氛围倒让夏之荷一时之间不好做戏。
但是,准备了那么久,也不能半途而废,因此,稍一酝酿,夏之荷双眸之中又滚下泪来,整个人如要倒的木偶似的,颤颤巍巍的朝大太太扑了过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床边。
“姨妈。”将脸埋在大太太的掌心,夏之荷哭的好不可怜,那纤弱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正在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痛苦与屈辱。
大太太本就是个凉薄之人,即便是那一声‘姨妈’也没能让她心软半分,听见夏之荷哭,反倒厌烦的不行,只冷声道,“碧如,掌灯。”
“是。”李碧茹冷睨了一眼夏之荷,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转身,去点灯。
很快,蜡烛点燃,朦胧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却突然让夏之荷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好像自己所有的羞耻都被人暴露于外似的。
她甚至有些不敢抬头,不敢面对大太太质问和冷冽的眼神,所以,只趴在大太太的手上,哭的肝肠寸断。
“混帐。”大太太终于不耐的一把推开她,夏之荷不防,身子向后倒去,正好撞在了凳子上,腰上一疼,整个顷刻间冒出了冷汗。
“姨妈。”夏之荷不敢喊痛,连忙又跪着朝大太太行来。
“闭嘴。”大太太神色严厉的瞪着她,那眼神嫌恶的就好像在看一只恶心的蛆虫,甚至,那一声姨妈会玷污了自己似的,她不准夏之荷喊,“姨妈?哼,本夫人怎么会是一个贱人的姨妈?”
“姨妈,呜呜呜”知道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也没用,夏之荷只不住的哭着,只想等大太太冷静下来,才说别的。
李碧茹一旁看着好戏,尤其听大太太骂夏之荷是贱人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不过,她还嫌不够,最好是直接将这贱人剥光了丢出府去,让她永远也不能有脸见人才好呢。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快给我滚,没的玷污我的地?”大太太恨恨的咬牙,一面对李碧茹,“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贱人拽走?”
“哦。”李碧茹忙上前,但是,心里恨夏之荷,面上却还不太敢对夏之荷怎么样。
毕竟,夏之荷还是高家的表亲,大太太的亲侄女,高逸庭的亲亲表妹,现在吵架,难保日后又会和好。
所以,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李碧茹还是忍下心中情绪,轻声劝道,“表姑娘,奴婢扶您回去吧。”
夏之荷摇了摇头,抬眼早已被泪水模糊的脸,哭着又跪行到床边,突然抓起大太太的手,使劲往自己脸上扇着,一边哭喊道,“姨妈,荷儿做了那样的事,自知罪该万死,姨妈,你要打要骂,荷儿万不敢说半个不字,本想着一死了之,但想着家中双亲,还有姨妈往日的疼爱,荷儿不能死啊。荷儿若死了,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若荷儿真的带着这不洁之事死去,那么,让爹和娘,还有姨妈情何以堪呢?姨妈从小待荷儿如己出,荷儿万不敢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姨妈呀。”
大太太是怎样聪明的一个人,当即听出她话里有话,但是,一想到今日所见之景,这胸臆间还是烧着一团无名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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