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看着手机里自己跟水川的合照,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放下手机,他走向旁边放着的画册,伸手翻到最后一页……
那天,他在病房跪下了。
妹妹突然的失踪让他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他被向来温和的母亲打了一巴掌。
父母对着他大吼大叫、破口大骂,但他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璃……
当时他的脑袋只装得下这个名字,这个向来被自己排斥得很彻底的名字。
冻结了信用卡、两年不得离开本家。他都接受了,甚至觉得有点不足够。
他走进了他从没走进过,也没打开过的房间。
然后在那个瞬间,眼瞳缩了下。
一片雪白,白得让人有种窒息感,站在里面,像是独自生存在冰冷的世界里,成为这个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硬要说的话,就是放在最角落的一堆白色画布。
他走过去,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曾画过什么,但是……
白色的画布,其实不是全白色的。
因为是油画,所以他能摸到一点东西。
这些画,全是在画好了以后,再用厚厚的白色颜料掩盖了本来的画。
为什么……
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家具……不会冷的吗?
还是说,妳已经习惯了活在冰冷得没一点人情味、没一点温暖的世界了?
一幅一幅画慢慢的摸着,细细的感受着,他猜不到隐藏在白色后面的事物……
他被那片厚厚的白色挡在她的世界外面。
“小璃……”
那些画布里,有一幅没被涂上白色,看得出来是半成品。但画它的人却在画的半路消失了。
他认出画里的人是他,整幅画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独自挥动着球拍……
后来,家里来了个客人,父母决定把这个房间空出来给那个人住。
他反对。他说:那小璃的东西怎么办?小璃要是回来的话,她要住哪?
父亲打了他一巴掌:当初把她赶走的是你,要不是这样,家里的生意还可以靠她的联婚,现在变成这样你还敢出声?给我闭嘴!
母亲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也跑了我们多伤心,就这样失了提升家族的机会,你这个臭小子!
他咬了咬牙,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叫仆人和管家把她的东西搬到他的房间,但没人理会他。
那个人的东西扔了也没关系吧。反正她的东西也不会有人要,而且……
她一向都没人要的。
看着那些人厌弃的嘴脸,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以来,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心除了痛,还很酸。
他自己把东西搬到房间,然后再次惊讶地发现,她的衣柜里,只有一套睡衣、一套校服、一套晚装和两套便服。
那套晚装还是他在数年前因为没找到女伴出席晚会,强行拉她去而买给她的。早已不合身了。但那套晚装却依旧如新,显然除了那次,就再没穿过了。
房间里有一个柜子,在他打开后,他哭了。
那里面全是被划花割破的课本。
拿出来看,很齐全。
每一科的课本都有,全都是破破烂烂的。
那都是她曾抱着找他的课本。
他不敢扔掉这些,他怕,虽然不知道怕什么,但他不敢扔掉这些,一本也不。
她的东西很少,而且大多还是很残旧的了。
很少,少得他一个柜子就足够装下所有了,他的东西和她的比较起来,就跟两者的房间大小一样,相距甚远。
最完整的,除了那件晚装,就是那堆画布和一本画册。
父母跟他抢那些画布,说是要扔掉,不要留着占地方,他不要,他坚持要留下它们。
争执间,画布全数掉进旁边的人工湖。
他慌了,想要跳到水里把画拿上来,但下一刻他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本来清澈的湖水渐渐被涂上一层淡淡的白色。
原来,那不是油彩……
怎么办……
他跌坐在湖边。
不是油彩,画会全化开的……
没了。全都没了。
不管了!
噗通一声,他跳进湖里,把画一幅一幅拿回岸上。
当他把所有画都取出,他撑着地面喘气。
当他看清楚了画中的内容,他全身都僵硬了。
第一幅,以前是挂在厅里的全家福。
现在已经换上了另一幅。
只是,不论是现在挂在墙中的那帧照片,还是眼前的这幅画,那里面都少了一个人。
那个空下来的位置,是属于她的。
本来,那里是她的身影,如今,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像是被硬生生挖出来的样子,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空白。
他回头,发现湖水除了白色,还有些许蓝色,只是那蓝色太淡了,淡得他差点看不见。
第二幅,是上年他们去神奈川的海边玩的场景。
一对父母笑着看向一个男生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
但画的角落,也就是画中三人的另一边,有一个小小的人形空白。
那是个蹲着的人形,他不知道那个人形娃娃在做什么,如同他不知道她那时在做什么一样。
他猜,那个娃娃可能是在拾贝壳。
但他无法在一无所有的空白中寻得答案。
第三幅,是不知几年前的那个晚会。
他知道画中的晚会就是他给她买晚装的那个晚会,因为他看见画中的自己挽着那条被空白人形娃娃穿着的熟悉的晚装。
像是挽着一条懂得自行活动的裙子,而不是一个人。
他不知道当时她的心情,也无法在画中知道。
第四幅……
每一幅画在表面的白色腿去后,都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不,是大部份的面目。
还有一部份,随着那层白色一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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