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如常地面对她。
过了一会,还是周梓霏打破了沉默,因为她知道,按着安然的性子,她真的可以一直沉默下去。
“安然,晚上你可以不用过來陪我了,我现在情况已经好转,而且还有护士值班,不需要人在这里陪着了,免得你每天都睡不好。还有,尽快回去上班吧,请假也请得够多了。”
安然愣了一下,沉思了几秒,然后带着毫无置疑的语气,说,“你是知道俊彦每天晚上过來的事了吧?”
周梓霏沒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对于那个人,他的事他的想法他的心情,她已经不想评论不想理会。她现在甚至开始将那个人的一切慢慢地从心中剔除。
她的不吭声无疑是证实了安然的话,安然也并不惊讶。只是叹气,说,“俊彦都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那天早上,他抱着我,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哭,是因为你。第一次他哭,还是因为你。”
“你应该是在责怪他,甚至是恨他的,甚至现在连我也恨吧。我婶婶对你们家做的事,真的是无法原谅的。可是她再过分,也不过是她自己的行为,而你却迁怒在俊彦身上。你只记得婶婶害死你妈妈,你替你妈妈感到不忿想要报仇。”
“可是,你忘了,死的人还有我叔叔,俊彦的父亲,那个他一直视为英雄偶像的爸爸。我们都不能体会当俊彦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时那种感觉。如果凶手不是他母亲,他该是能轻松得多的。他不能报警,因为那是他的母亲,照顾好婶婶是叔叔离去前对他唯一的遗愿。”
“他要照顾那个他恨着的人,这样的心情,你能体会吗?为了这个真相,他日日夜夜地隐瞒,为了不想让你知道。不是因为怕你会举报,只是怕你会受到刺激。那种身心的煎熬即使是再坚强的人也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常人,一个爱你比爱自己生命还重的人。”
“他已经知道他和你这辈子是沒可能的了,难道你还忍心让你的恨意折磨他一辈子吗?”
安然很少会说那么多的话,周梓霏竟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在她印象中,安然是个十分内敛的人,她的情绪就连好朋友也是难以察觉的。可是此时,她竟然哭了,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字一句地质问着她,她却无法回答。
直到安然离开了很久,那盘旋在眼眶里的眼泪才落了起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那么地爱哭,明知道哭是不能解决问題,可是除了哭却无能为力了。
“怎么了?”童皓民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那个虚弱的女子坐在病床上,流着眼泪,十分惹人怜爱。
周梓霏擦擦脸,幽幽地说,“皓民,我们尽快离开吧,还有离开的事,不要让安然她知道了,就这样悄悄地离开吧。”
如果注定要和过去说再见,那么就从远离这些人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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