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童皓民结束了和周梓霏的通话,确定了她的位置,然后一路超速,可是赶到咖啡厅的时候终究是慢了一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梓霏在椅子上晕倒在地。明明是仍然隔着一段距离,明明是隔着玻璃,可是他似乎还可以听到那倒地的轰隆声,生生地打在他的心上,感觉到心脏短暂的停顿。
然后他看见安然冲了过去,抱起了她,紧张地向四周呼救。他不敢怠慢,也冲了进去。
“安然,把她放下,平躺。”还沒走到跟前,童皓民已经向安然大声呼叫。
安然虽然紧张,可是听到童皓民的声音,仍然让自己冷静下來,把周梓霏放在地上,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了童皓民。
“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童皓民跪在周梓霏身旁,对安然吩咐道。安然马上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周梓霏的脸色异常苍白,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脸,唤道,“梓霏!梓霏!”沒有听到应答,童皓民知道她已经出现了休克症状。
“呼之不应,推之不醒”,他基本上可以判断周梓霏心跳已经停止。他不敢再犹豫,在救护车到來之前,他必须立刻开始心肺复苏。对于心脏病发作的病人來说,复苏开始时间越早,复苏成功率越低。
童皓民让安然一手推着周梓霏的额头,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使她的气道保持畅通。然后他开始给周梓霏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童皓民把交握得手放在周梓霏的胸前,以每分钟一百次的频率按压,配合着人工呼吸,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缓慢地向她的口内吹气。
安然紧张地看着童皓民的每一个动作,口中轻轻地念着,“梓霏,沒事的,梓霏,快点醒來!”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可是她已经不能分出手去擦干泪水,只能定定地看着他们。
童皓民也不知自己做了多少次胸外压和人工呼吸,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双臂已经渐渐无力。此时在他脑海里唯一剩下的念头便是不能让这个女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她才二十五岁,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她还沒看到自己成型的作品,她甚至还沒有享受过正常的男女恋爱。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童皓民再一次在停止按压后去测量周梓霏的脉搏,惊奇的发现仍有脉搏。他又马上去探测她的呼吸,竟然开始有轻微的呼吸,而且发现她的脸色开始已沒有了刚开始的苍白。最重要的是,她的昏迷变浅了,可是有轻微的挣扎和躁动。
童皓民知道她暂时挽回了生命,直到此时,他才敢轻轻地松一口气,一个不稳地跌坐在地上。他从來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如此漫长,从來不知道自己能够屏住呼吸如此长的时间,也从來不知道自己的心竟可以这样痛。
几乎是同时,救护车已经來到。救护人员将周梓霏抬到担架上,他和安然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上到救护车,救护人员马上给周梓霏带上氧气罩,接上心电描记器。看到那个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缓慢的心电图时,童皓民和安然对视一眼,知道这次的发作虽然凶险,可是暂时的,她是安全的。
随车的医生进行完简单的检查之后,说,“好在你们当时有给病人做心肺复苏,这对于抢救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在医生看來,他们的急救不过是一种运气,他们刚好会而已。
可是只有童皓民自己知道,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周梓霏病发,他便不敢掉以轻心。他花了一段时间去研究关于心脏病的种种,自然是包括了心脏病发时的急救方法。他甚至自己在家里模拟各种急救的方法。
只是,他沒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周梓霏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可是他握着她的手,一分一秒都不舍得放开,仿佛只有这样感受到她的温度,他才能安心。
救护车到了医院之后,周梓霏马上被安排近ICU进行观察。梁医生早就接到童皓民的电话,急急忙忙就赶來,到ICU里面替周梓霏进行各种检查。
周清阳随后也赶到医院,他踉跄的步伐说明了他此时的紧张和担忧。安然只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每次见面都觉得周清阳越发地苍老。那个在她印象中,永远冷静有条不紊的周叔叔,已经不知不觉被眼前这个白发苍颜的老人所代替。
周叔叔明明比她父亲还要年轻几岁,可是现在看起來,分明就是一个老人家了。他先是经历了爱妻的意外身亡,然后是一直视为亲母的岳母离去,现在又要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在生死之间徘徊,那样的心情,是她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的。
看着周梓霏这个样子,她都已经感觉到心如刀割,可想而知,周叔叔会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她知道,这些年來,周叔叔唯一坚持的动力就是周梓霏,他想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生子养子。她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周梓霏这一次挺不过去了,周叔叔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离开这个人世。
安然已经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心情之下,任何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和周清阳还有童皓民一样,静静地等在ICU的外面,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突然地,旁边的童皓民开口说话,那语气冰冷得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刚才和梓霏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安然仿佛此时才回过神來,刚才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刚才和她们在一起的那个人。只是,她不敢确定周梓霏的病发和那个人是否有关系。
看着童皓民眼睛里仿佛从地底深处发出的冰冷寒光,她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叫蓝小可,是……是俊彦以前的女朋友……可是……”
她还沒说完,就已经听到童皓民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來,“安俊彦!”这样痛恨的语气,让安然不禁担忧,甚至可以想象他见到安俊彦时会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梁医生从ICU里面出來了,表情比一如既往的严肃还要再严肃上几分,让他们三个人的心同时都提了起來。
“梁医生,霏霏怎么了?”
梁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说,“这次是运气比较好,能够及时抢救过來,算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了。本來情况就不容乐观,现在情况还急转直下。因为受了刺激,心脏的承受能力比以前更弱了,或许都等不到心室炎症痊愈就必须进行手术。当然,这也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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