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沿着青藏铁路在平均海拔三千五百米的高原驰骋,海拔逐渐升高。经过美丽壮丽的念青唐古拉山后,窗外的景色也愈发苍茫空阔,成片成片的草原、湖泊和荒漠,还有成群的牦牛、放羊的藏獒。
下了火车便是拉萨,碧空如洗,蓝得纯粹。正啸在集市上给天真买了顶草帽,因为她怕刺眼的阳光。
几天时间里,他们去了布达拉宫、大昭寺庙、八角街、西藏博物馆。
他们一起数着布达拉宫的台阶,一起学着藏民们虔诚的磕长头叩拜,一起转过所有的经筒,一起数着草地上的格桑花,一起骑着自行车在高原上飞快驰骋,一起观看纳木错的日落。
西藏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吃到世界各地的美食,也可以看到几乎全世界各个种族的人,这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你的将来,每个人都很友好,每个人都带着笑脸,这里世界大同,众生平等。
这里犹如一个让人忘却烦恼的世外桃源,无论你带着多少俗世的纷扰与烦闷,这里总能将你的灵魂洗的清澈透明,干干净净。
在这里过了几天,天真的症状好了些,不再那么害怕阳光和生人了,只是跟人交谈时她总是怯怯的,一句话也不会说,她总是拉着他的手,生怕他跑掉似的,他们一起走过古老的街道,一起去吃最地道的食物和茶水。活像这里的常住居民。
这一天,他们沿着高原上的山路随意地走着,碰到一座无名小庙,牌匾上题着几个藏文,下面是一行汉字,名曰“前尘寺”,正啸觉得这寺名好生奇怪,佛一向主张了却尘事遁入空门,怎地这个寺却取这样的名字?
正纳闷间,天真盯着门柱上的对联,开始一字一顿地念诵起来:
“来者莫忙去者莫忙且驻留忆前尘
功也休急利也休急再离去叹今生”
正啸细看是方才发现,这古老陈旧的檀木门柱上,竟然刻着这么一副对联,尽管红漆已经剥落,但字迹依稀可辩。
正啸觉得这对联意味深长,便牵着天真好奇地往里走。
寺里很清净,三两个和尚在打扫卫生,另有几个小和尚在阳光下诵经,专心致志,以至于他们经过他们身边,他们并不抬头看他们,仿佛浑然不觉。
他们走进大殿,虔诚地拜佛,拜完欲走,这时,有个老和尚从里面出来,后面还跟着个小和尚。
正啸见老和尚衣着与其他人不同,虽然慈眉善目,但是眉宇间透着股高深莫测的超然仙气,便迎上去恭敬地双手合十,做了个揖道:“大师!”
这位大师做了个很地道的揖,然后淡淡地看了正啸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正啸身旁躲躲闪闪的天真,道:“这位施主似乎被凡尘蒙蔽了心智。”
正啸惊奇地问:“大师怎么知道?”
“世人只知人有两只眼睛,殊不知还有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便是心眼,心眼看不见摸不着,但直通内心,一旦内心被蒙蔽,心眼便也闭上了。这位施主正是如此。”
正啸听得似懂非懂,但见这位大师高深莫测,心想他或许能够帮助天真治好失忆。便道:“大师可有办法打开她的心眼?”
“若要重新打开心眼,就必须唤醒她的心智。要唤醒她的心智并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必会同时唤醒她前世的记忆。”
“什么?前世的记忆?”正啸简直不敢相信,半信半疑望着这位老者,疑虑地问:“大师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大师却依旧平淡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正啸看他实在不像俗人,更不像是骗人,便道:“那好,恭请大师帮忙。”
大师便请他们两位来到大殿西侧一处僻静的禅房,这个屋子四处无窗,只有屋顶上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天窗,斜斜一方阳光照进来,正好地落在地上的蒲团上。大师让天真坐在那个阳光直射的蒲团上,正啸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大师却对正啸说:“这是本寺历代方丈传下来的坐禅催眠法。通过催眠,让她将前世与现世联系起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正啸听得玄乎其玄,心想不管有没有用,凡事都试试吧!
大师也盘坐在蒲团上,取出木鱼,对正啸道:“她现在的内心对别人都说抵触的,只听从你的话,所以接下来我念一句,你跟一句便是。”
正啸点头答应了。
只见大师慢悠悠地有节奏地敲响木鱼,口中慢慢叙述道:“施主不用紧张,请闭上眼睛,慢慢放松,调整好呼吸,深呼吸……” 他越说,声音越变得空茫起来,他说一句,正啸便对天真复述一句,他一说,天真就照做了。
“好,现在,你看见遥远的前方有一束光,你慢慢向它走去……慢慢接近……你走进那束白光里……好,你在那束光里,你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要紧张……好……睁开眼睛……你看见了一个人……”说到这里他便不说下去了,口中念有词,但并没有声音,只剩下笃-笃-笃的木鱼声回荡在空气里。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太阳渐渐西沉,那块方方的斜阳便挪了位置,大师的木鱼声落,说了声“施主,回来吧!”
天真便慢慢睁开了眼睛,她打量了这个地方,看了看大师,又看了看正啸,仍然双目无神,整个人还是呆呆的。
正啸绝望了,心想这个什么催眠法恐怕是没什么用,但毕竟这位大师也是好意,便只好谢过大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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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旅舍,天色已晚,时值深秋,西藏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热水供应较少,没法洗澡,正啸只得去开水房打了热水来泡脚。
他兑好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等差不多了,便对天真说:“天真,过来泡脚吧!”天真坐在床沿上愣愣地看着他,他便洗脚桶放到她脚边,蹲□子,脱下她的鞋子,把她的脚放进木桶里,然后低下头帮她洗脚。
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一滴水滴落在手背上,接着又是一滴。他抬起头,看见天真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他慌忙拎起她的脚,抱起洗脚桶,很自责地说:“是不是水温太烫了?天真你别哭啊!我给你加点冷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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