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汝!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想必肯定已经哭了几天几夜。
“玉汝!你怎么样了?”天真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一下子又不知该问什么。
“天真,我无家可归了……”
天真想她肯定是刚趁狗仔不注意,逃了出来,又跟那个男人闹翻了,这大雪纷飞的夜晚,这偌大的城市,却无处可去。心中只觉得凄楚。
“你要是不介意,就住我这来,好不好?”天真的语气温柔至极,几乎在恳求玉汝,她生怕她一个人在外孤孤单单地晃荡,出点什么意外。
玉汝沉默了良久,终于说:“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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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鹅毛大雪,雪花好像有什么事急事似的,急匆匆地从天空落在地面上。世界变得白雪干净。在夜晚的金黄的路灯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玉汝是一个人来的,穿的很素,黑色呢子大衣,藏青色的围巾,还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她的眼睛红肿着,脸色有些暗黄,鼻尖和嘴唇又被冻得发紫,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天真挂了电话之后就练习过见到她时候的表情,不能太高兴,但也不能太悲伤,不能太怜悯,但也不能太冷漠。那是怎样的神情呢?现在她正极力表现出这种神情。
玉汝,见到她,却是淡淡地微笑。天真觉出她笑得疲惫,便让她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泡了杯玫瑰花茶给她。
“你怎么来的?”天真问道。
“我回不去了,这几天都住在酒店,现在酒店也被曝光了。”玉汝有些答非所问地回答着。
“到底怎么回事?谁让你拍那些照片的?”天真本想慢慢寒暄一番再问这些,但终究还是憋不住。
玉汝只道:“他。”
天真正愤怒地想骂人,玉汝便紧接着说:“也是我自愿的,他喜欢拍照,我不想他不高兴。”
天真倒是很能理解玉汝那种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行为,只是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玉汝这样做。便苦笑道:“好!拍了也就拍了,他放到网上去算什么意思?!他一个人看还不够,要全世界的人
都知道!”
“我想不是他放上去的。”
“你都不去问他?”
“最近在换届选举,我不想联系他,对他影响不好。况且,事已至此,是他做的又怎样,不是他做的又怎样。”玉汝幽怨地说着,只是怔怔地看玻璃杯子里的玫瑰花苞浸润了沉入杯底,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我跟他的缘分走到头了。呵呵。又重新回到原点了……”说着便格格地傻笑起来。
天真见她这个样子,反而心生恐惧,因为她从未见玉汝这样笑过,想她实在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便摸着她的手安慰道:“玉汝……”,叫了她名字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不像丹妮,她什么都明白,仿佛说什么都没必要。
玉汝终于忍不住了,她强忍的眼泪在此刻决堤了,抱着天真,在她背上痛哭起来:“天真,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这么命苦?为什么连这点没有名分的幸福都不给我?”
天真也已泪流满面,抱着她,抚摸她的头,就像她们第一次演戏时那样,她演她母亲,她演她女儿,现在她倒真像搂着一个女儿:“玉汝,你不要这样想,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她这话一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好像是让人等着投胎转世的意思,心里又痛恨自己不会说话,终于又想出一句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个人能永远一帆风顺啊?”这句话倒是灵验,玉汝渐渐止住了哭,只是小声啜泣着。
“玉汝,你千万不要想不开,真的。我妈说,你要是自己不爱自己,也就没人爱你了。你就住我这,等这一波过去,娱乐新闻就是这样的,过去就好了。”
玉汝好像听进去了,静静地在她肩膀上听着,不再哭泣了。
天真便开始喋喋不休地骂道:“现在网上也是什么人都有,有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唯恐天下不乱,反正骂人也不要钱,倒以为自己多牛逼了呢……”
天真还想往下说,玉汝从她肩上起来,已经收了眼泪,又微笑道:“天真,我没事。你也累了,去洗澡睡觉吧。”
天真这才稍稍放心,但又怕她在她洗澡时候一个人又要胡思乱想,看到电视又伤心,便想找本小说给她看,但找来找去好像也没有适合给她看的,她这里都是武侠小说,还有前段时间黄雯娟推荐她看张爱玲的小说,苍凉的很,倒有些茫然失措。玉汝看她桌子上有白纸,便柔声道:“给我两张纸好吗?我叠个纸鹤玩。”
天真终于释然了,她知道玉汝的手很巧,这的确是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便笑道:“别说两张,你要是愿意就是叠完也没事!”说着便进门去洗澡了。
天真出来时,玉汝已经叠了一个纸鹤,和一枚纸戒指,颇为精致,安然地立在她的书桌上。
“你的手真巧,我早忘了怎么折纸!”天真抱出一床新棉被,然后开始铺床,玉汝便过来帮着她铺。天真看她心情好像恢复了些,想着或许是叠纸鹤时候想通了许多。
天真熄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天真很想跟她说说话,又怕引得她情绪激动睡不着觉,便也默然。两人彼此沉默着,在这安静的黑夜里。
玉汝突然轻声地叫道:“天真?”
“恩?”天真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后悔当初选择做一个演员?”
“我也不知道,要是当初我没误打误撞进星辉,我也许也不会碰到那许多人,许多事,好的坏的。哎,要是当初没有进星辉,我都不知道今天我在干嘛,或许还在卖奶茶或许在老家教幼儿园吧。”玉汝恩了一声,天真又感慨万千地说:“但是老实说,我现在真的还是挺喜欢演戏的。我以前不知道我爱做什么,我现在知道了。” 天真感慨着,这段时间她确实碰到了许多事,看清了许多人,也认清了自己。
“我最近总也想起过去。”玉汝也开始说话了,她沙沙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显得幽怨而沧桑,“想起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过桥的时候,我都远远看到我姥姥在家门口抱着暖炉晒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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