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下的手愈发轻柔地抚摸紫玉佩,侧目递过一个眼色。
李炳福会意,躬身退到旁侧,唤人去内侍府调宫闱档册。
不多时,黄易廉捧着厚厚三册缃黄册子上殿,得了宁昱晗吩咐,交给左承恩查阅。
左承恩是心下早就有数,却不好直接道出,装模作样翻阅片刻,喜道:“有了,是洛美人!”
“要怎么做?”宁昱晗目中微显焦急之色。
左承恩悄然往桑瑞站立的方向瞄了一眼,把心一横,一本正经地说道:“微臣斗胆,皇上近期可多召洛美人伺候。另外,洛美人居处也可多置明艳之物,以助风水。”
宁昱晗似是放下心中大石般长吁一口气,紧接着问道:“如此便可?”
窥见皇上神色,左承恩放下心来,伏地拱手,坦然应道:“是,如此一来,应可遏制井宿八星黯淡之势。”
“好。”宁昱晗笑着点头,偏头吩咐,“黄易廉,此事就交给你了。”
“奴才遵旨!”黄易廉跪地领命,起身退行出去。
宁昱晗看了看其余官员,见并无他事启奏,面上便显露出疲惫之态,却似才发现左承恩还跪着般讶然道:“瞧朕,光顾着破解井宿八星黯淡之事去了!左爱卿,快起吧。”说罢,撑膝起身,让李炳福唱礼退朝,揉着额头离去。
掌灯时分,逸韵轩内却是光影昏暗。
武茗暄安静地侧卧在榻上,也不知是在想事,还是在安睡。
屏风外,青浅、锦禾相顾对看,均是一脸忧色。
昨日,武茗暄去瑶光水榭,没让她们近身伺候。水榭内的情况,她们都不知晓。但她们毕竟已伺候武茗暄多时,对于她的性子也大抵知晓些。
青浅把唇咬得死死的,手中绢帕拧了又拧。娘娘从瑶光水榭回来便一直很安静。今晨去松香殿请安,娘娘与慈修仪迎面遇上。慈修仪不但不欠身作礼,反而态度嚣张,言辞间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若是换了往日,娘娘纵然再不屑搭理,即便只是为了不让周遭众人小瞧,也会呛慈修仪两句。但是今日,娘娘却像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绕开慈修仪就进殿了。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瑶光水榭又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郡王已赶赴边境议和,她真想托人去请郡王入宫来问问。
锦禾轻手轻脚地踱步过去,探头往屏风后看去。因着日前与皇上怄气,娘娘心里一直不大痛快。娘娘自己或许不明白,可她瞧得清楚,心下也分明。只是,纵然娘娘器重她,可她还没能完全摸透娘娘的脾气,身为奴婢,有些话总不敢随便说。娘娘去瑶光水榭前明明很高兴,为何出来时一身酒气不说,情绪反而比之前还低落了?锦禾暗暗咬唇,实在忍不住,扯了扯青浅的袖子,便要拉她一同进去问问。
“娘娘……”沈木云轻声唤着,快步入内,拿眼瞅瞅青浅、锦禾,蹙眉一瞬,绕过屏风到了榻边,“娘娘,奴婢打听到一则消息!”
等了许久,武茗暄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却也只是淡淡地一声“我不想听”,便又静默下去。
枉费她冒那么大风险才探听到这消息,慧妃居然问都不问,一句“不想听”就把她打发了!再这样下去,慧妃改明儿怕就成废妃了吧?若不是为了主子和姐姐,她又何至于拿热脸来贴慧妃这冷屁股!沈木云脸色突然沉下,所幸厢房内就只外间案桌上点着一盏莲花罩灯,光影本就昏暗,再加上有屏风相隔,便也瞧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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