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只有对着他会稍现顽童神色,对他信任之极。
“老臣参见圣上。”
杨全德跪下行礼,得到皇帝示意,才起身上前。其实他连龙床上躺着的是谁都没看清,更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只有自己才能治的伤,但听皇帝刚才话里语气,既无赖又任性,倒是多年都没见皇帝如此性情了,因此当他看到是个男人躺在龙床上时,也只是暗自惊讶了下,并没想置喙其它。
“圣上所言极是,你气息凝滞,血流不通,心室上沾有断骨残渣,强行运气恐性命不保。需老臣秘方为你调养月余才可痊愈。”
“圣上龙体要紧,属下生死由命,万不敢劳烦杨院首。”
薛历川其实并没觉得自己伤势有多严重,回去他在侍卫营的住处歇上两天就能没事,但是连太医院院首都这么说了,恐怕身上是有些隐患他没能察觉。
“胡闹。”皇帝听他连生死由命的话都说出来了,原来还带着软意诱哄的心态,这会儿被激出怒气,连让人拿链条直接把他锁在这龙床上的想法都冒出来了,“你身负重责,朕的性命都可算是交在你手上,怎能轻言说出这种话?朕金口已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敢抗旨不成?”
“属下不敢,属下谨遵圣上旨意。”
见皇帝动了怒,薛历川忙要请罪,但是手腕脉门还在杨全德手下,他行动不便,只得躺在那里,把这事应下了。
杨全德旁观者清,心道皇帝这哪里是动怒了,分明是关心则乱,但看床上的人面带惶恐,根本无所知觉,一个心怀情意,一个只满怀敬畏,便觉得皇帝日后的路不好走。太医院院首大人不替皇帝担忧,想着离再见到皇帝小时候那副受人欺负的模样也不远了,反倒不厚道的在心底笑了
“圣上,老臣先去开两副药方,过会熬了药送过来。”
“去吧,这几日有劳杨卿费心。”
“圣上言重了。老臣告退。”
杨全德下去随林光秀去了偏殿写药方,内殿又只剩下皇帝和薛历川两个人。皇帝慢慢的从床头踱到床尾,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停下看着他问:“那日袭击你的是谁,你可看清了?”
薛历川说:“他们都蒙着面巾,属下认不出他们身份。但从武器上来看,应该都是江湖上的人。”
皇室和朝堂大臣家里,虽然大多会养些武人死士之类,武功稍上一、二流的,顶多拿人钱财□,不会受养在官宦府里,而家养死士的话,大都用在暗处,用的都是暗器之类精巧的武器。那天埋伏薛历川的人,五个人分使五种武器,刀、鞭、斧、枪、钩,在他受伤逃走后,也并不赶尽杀绝,显然不是为着私怨,只是为了不让他通过去往京城的路。
薛历川虽然对朝堂之事不了解,但那晚形势,稍加分析便能明了。恐怕那些蒙面人是受雇于某位朝中大臣,想在那晚破坏皇帝计划,而这里面最有可能的,便是他要前往与之汇合的戍边将军袁连凯。但这些也仅限于他的猜测,袁连凯对皇帝的江山甚为重要,没有真凭实据前,这些想法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主谋是谁皇帝心里已经有了底,对他也不会手软,但那些直接动手伤害了薛历川的人,皇帝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不过既然薛历川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也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查起。
皇帝问完话,一时半会又找不出话题来了,在床边继续踱来踱去。皇帝不开口,薛历川自然不会出声,偌大宫殿里,两个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在床边围绕,沉默无言的颇有些尴尬。皇帝心下
叹气,往后还要跟薛历川共处,若是一直都是这样冷场,那还真是前景堪忧。
“你先休息,朕晚上回来。”皇帝余光见他安静下来便迷迷糊糊的犯困,因为他在,偏还要强撑着保持清醒,皇帝叹了气,想想还是四处走走学习点交流技巧,再回来陪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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