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我方才“死”了一天之久,又以诈尸成精的噱头,再一次成为奈良县,男女老少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据说是,先揭棺而诈,后掐昏贴身丫鬟,紧接着吓跑一杆打杂扫地的,从墙头彻底消失,可人们转身回到灵堂时候,我竟然尸首分家,横尸于地,身上穿的还是那套白衣,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经过铁一般事实验证过的。
我当初跟着颜如玉翻过墙头的时候,还留恋了片刻,心满意足的看见许来娣脚下跟蹬了风火轮一般带了一阵风的跑过来,临了扑倒在女尸上,号啕痛哭。
不可否认,论演戏,许来娣未必比我更深入角色,可论演戏过程中表现出来疯狂的爆发力,我绝对比不上她,自少我不会趴在那具女尸上痛哭流涕,我嫌恶心。
苏良辰也是随后就到,见许来娣扑在“我”身上痛哭,眉毛挑的老高,我抿嘴狞笑,暗忖这厮本来就有洁癖,怕是没许来娣那么大的张力,感这么忘我的演下去,可下一秒换我傻眼了。
苏良辰面色哀祭,简直可谓血色全无,摇摇欲坠,眼看离“我”诈尸的尸体还有几步之遥,猛地跪倒在地,蹭膝前进,硬是哭得要死要活的许来娣生生挤到一边,然后抱着没脑袋的尸身,一副曾经你侬我侬,现在仍旧痴心不改的伤感之状,边哭边喊:“招娣啊,我的招娣啊......”
众人见,无不挥袖抹泪,我爹刚踏进院子,一个白眼翻下去,原地栽倒。
苏良辰哭到半路还脱下自己的喜袍连尸体再脑袋一起打包捧在怀里,我当真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来,但绝对不是因为苏良辰的“真情”,而是完全被他更精湛的演技,和甚比许来娣更癫狂的张力给彻底威慑到了,所谓深藏不露,人不可貌相,我当真是牢牢记得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第二日,在我诈尸的消息满天飞之际,一个光辉可堪比菩萨下凡的伟大形象由此而生,那就是痴心可表,感天动地不偿命的苏良辰。
当然,让人倍感意外的也不止许来娣和苏良辰令人咋舌的演技,还有颜如玉口出狂言之后的马失前蹄,隔日路上他还一直念叨自己的失手完全是因为我笨手笨脚拖他后腿所致。
我连白眼都懒得再翻,直接忽略不计,若不是那紧急一瞬我挥手扬了沙子,迷了蹲守墙外两人的眼,现在的颜如玉可不只是青了一只眼那么轻描淡写了,于是,乔装打扮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说小招啊,出了奈良城,我们现下可是身无分文了,你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当了吧。”
“公子,你连花都能采,怎么就没想到顺手牵羊捞点银子出来。”
“这有损我采花贼本身的风范,我只采花,我不盗窃。”
“可要饿死了,就什么风范都没了。”
“你不是有个手链嘛?”颜如玉斜眼瞄我。
“这是传家宝,卖不得。”
“你不卖也成,我反正饿个几天没关系,你身体里有蛊虫,不吃饱喝得,它会食你血肉,耗你心血,你挺得住?”
“公子,我师从你门下非但没有半点好处,得帮你无偿养虫,还得自掏腰包,好歹你也给我点甜头尝尝,我才能甘愿为你鞠躬尽瘁不是。”
颜如玉很是认真的思考了这件事,而后双目放光的正视我半晌:“那你要什么甜头?”
“公子帮我取蛊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撇撇嘴,退而求其次:“那公子给我点钱买些吃的吧。”
“暂时没有。”
我不屑的扭过头,快走两步,颜如玉忙追了上来,信誓旦旦的扯过我胳膊:“不如这样吧,我把我毕生的武学全部传授给你,当我亏了点。”
我实在是忍不住,嗤笑出来:“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就不觊觎了。”
“你不稀罕?”颜如玉的语调上扬,明显的心情不悦。
我摇摇头,很真诚的告知他:“我嫌沉。”
其实我也并非真的不愿当了那串珠子,如果苏良辰发现我院子后面那颗珠子,就该猜得出,我也只能靠沿路放下珠子作为记号,可怎样能容我顺利的在每个走过的路上都放上一颗珠子,又会被随之而来的他们轻易找到,那就只能是沿着奈良县周边去寻,而且只能是当铺。
颜如玉没钱,这倒更方便了我,我正愁着没有正当理由去当珠子,现下他主张我去当,好过我主动,倒让他起了疑。
可不管如何,眼见天黑,我们还没走到下个城镇,就注定这一夜得露宿荒野了。
我完全没有所谓的经验,只能帮着打打下手,心里暗恨,什么摘野果,打野兔之类统统都是子虚乌有,不过都是小说上骗人的把戏,而大部分留在野外的人除了能拣点干柴烧火之外,只能干坐。
我们旁边没有河,只有条小溪,走了一日,一粒米未进,早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若说我积极的下到里面捕鱼,那也只是本能的求生欲而已。
颜如玉比我好不了多少,夜里本就清寒,人若肚子里没东西,就更爱冷。我们只好脱了鞋子,在扒开小溪里的石头,徒手捕鱼。
溪小,鱼更小,颜如玉能捕捉到的也只有手掌那么大,可有胜于无,我们两个一个围追,一个堵截,忙活了半天,方才捕到四五条,我还因为跑的过急,被绊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水里,颜如玉见此,笑的更外爽朗。
相信我,烤鱼的滋味绝对不是小说里说的那么销魂,焦味难闻的要命,还没有咸味,吃到嘴里总有股发涩的苦感,我刚咬一口就想吐出去,无奈实在太饿,你给我砒霜我都吃得下。
于是,我还没入江湖,便得照着江湖的路线走,比如赤足,比如相依而眠,正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最佳体现。
“小招。”
我跟颜如玉背靠背,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各有一半身子面朝火堆,没有毯子,没有厚衣,我又冷又饿,实在顾及不了太多的所谓礼义廉耻,我若是死了,再多的赞美也听不到,还计较好歹干嘛。
“嗯?”我懒洋洋出声,伸手挥了挥,这河边好多蚊子。
“明儿一早我们务必得赶到下个城镇,算为师欠你的,把那珠子当了把。”
我等这句已经很久了,我眯了眯眼,打算再故作犹豫一下。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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