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六姐,你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多少顾忌下爹娘的老脸,还有外公一把老骨头。”
许来娣目色崭亮:“招娣,你看,这杨镖头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是英俊。”
我扯了扯嘴角,对着不远处品茶的丁墨谙,施以不着痕迹的妩媚一笑,然后声小如细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苏良辰这肥肉不新鲜了吗?这么快就被你给无情的抛弃了。”
“许招娣,这杨捕头怎么说也比丁墨谙要好吧,但说苏良辰也比他强啊,你到底纠结个什么劲儿?”
我一怔,笑容还僵在脸上,侧过眼看许来娣,但见她还在目不转睛的在看谈话中的两人,若无其事的跟我说:“我认识你十六年,你喜欢丁墨谙我会看不出来?你这种人几时那么热情过,以前你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热脸贴冷屁股都在所不惜,瞎子也看得出来,何况我还不瞎。”
见我没声响,她接着说下去:“罢了,我劝你把你的满腔爱意掐死在心肝脾肺里面吧,一来爹娘不会同意,外公一定宁愿把你送尼姑庵里做姑子,也不会把你白白送给丁墨谙这种清高孤傲却穷困潦倒的书生做媳妇的。
二来,你看丁墨谙那不动凡心的柳下惠姿态,也知道就算他看见你玉体横陈,就跟看一根削了皮的白萝卜没差,根本就是没感觉,你说你一意孤行有啥好处?”
我咬牙,憋出一句话:“许来娣,你这话真损。”
许来娣无谓:“更损的我还没说呢,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一定说的你走出苏家大门就悬梁自尽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看你见到苏良辰的那样子,就跟流浪狗见到了肉骨头,好歹我还是矜持的,没你那么热情奔放。”
“我说许招娣,你这顽固偏执的脾气是跟谁学的,我是你姐,长姐如母,你给我听点话,以后离丁墨谙远点,那就是一个出土的破花瓶,看看可以,给你,你一点用处也没有,说不定装水还漏呢,你说你摆着他干嘛,占地方。”
“丁墨谙如果是破花瓶,苏良辰估计就是一破夜壶,你还不是当个宝了?”我话刚说,就看见苏良辰似乎听见了一般,扭过头朝我们这边笑笑。
我歪嘴:“啧啧,还是个做残次的夜壶。”
许来娣终于把如胶似漆的目光从杨镖头身上撤走,转过头看了看我:“许招娣,自问我这十九年的道行还没能把你彻底扳倒,不过我觉得苏良辰有这个潜质。”
我斜眼看她:“很好,这就是这么多年我跟你学到的精髓所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许来娣若有所思的朝我道:“不对,是苏良辰狡猾阴险的招数,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啊。”
“许来娣,你终于说出一句人话了,那个苏良辰正如你所说,阴险,狡猾,还不要脸。”
丁墨谙坐在不远处,看着我跟许来娣交头接耳的样子有点莫名,目光不时飘过来,可我愣是一次也没跟他对上过。
“许招娣,我跟你打个赌。”许来娣信心满满。
“什么?”
“就赌丁墨谙喜欢我,你赌不赌?”
我一顿,僵硬的扭头看她的眼:“许来娣,你被苏良辰传染了,原来不要脸也是传染的。”
许来娣不以为然:“他看我会脸红,说话会结巴,见我会低头,还会偷瞥,典型的春心荡漾加暗恋,应该是被我的无双才华给彻底征服了,可其实我要征服的可不是他,怎能就这么刚好的碰上死耗子了。”
“许来娣……”我咬牙切齿。
“招娣,你要勇于接受现实,醒醒吧,丁墨谙是螺母,可你是擀面杖,山无棱,天地合,你们都不会成为一对的,所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乖,听话。”
我有种掀桌而起的冲动,然后把许来娣掐死在原处,可我不否认,到底她疯疯癫癫的话里还是有些道理在的,让我无所辩解。
于是我含恨而不甘的扭过头,试图死皮赖脸的跟丁墨谙的视线来一个意外的相遇,然而,未果。我只看到许来娣妩媚一笑,然后丁墨谙一梗,随即低下头去。
我死死盯着他的脸颊看,非要看到所谓的脸红不可,但距离太远,能让我看见的脸红一定要跟戏子脸上涂的胭脂那么深,才看得见。
我扭头,面无表情道:“省省你的媚眼吧,丁墨谙没你那么粗俗放荡,你别再逼良为娼了。”
许来娣拍桌:“许招娣,我非要让你口服心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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