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携带着满腔的憎恨和杀伐而来的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刀和喷薄而出的血瀑,震慑得停住了前冲的脚步,呆呆的凝望着手臂环胸竭力捂住伤口的凯顿。
虽然凯顿还是佝偻的站在那里,虽然他仍在活着,但那种程度的伤口几乎可以说是致命,至少他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动作,更别提什么威胁,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而刚刚还欲将凯顿碎尸万段的人们,此时面对这种情境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兴不起杀之而后快的念头,似乎所有的愤怒和憎恨都随着那片暴起的血瀑倾泻一空,唯有浮出心田的悲伤和彷徨。
他们发现杀死凯顿后减轻不了原本的悲伤,他们更加彷徨该如何应对如今的状况。
是就此漠视置之凯顿流血而亡,还是饶恕他之前犯下的无数孽行。
奥林没有继续出刀,墨雷欲行又止,重伤的亚德索只能呆呆的凝望,而作为逝子之痛的帕洛克,作为逝孙之痛的费氟伦也都没能做出选择,四周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凄苦和哀伤。
今天的悲剧虽然完全由凯顿一手造成,但不知为何人们从心底还是不想看着凯顿死去,可是四周的一切又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每个人都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嗒…”
奥林终于踏出了选择的一步,似乎也帮其他人做出了选择。
“虽然凯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不如就送到梅赛杰斯那里,救不救得回来,就听天由命吧!毕竟…毕竟他曾经也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吗?”奥林哽咽着继续道:“凯顿杀死了桑塔斯,杀死了比勒,还有重伤的奥丁,我们憎恨,我们愤怒,我们都想杀了他,可是如今我做不到继续对他痛下杀手。”
帕洛克和费氟伦攥紧的双手几乎滴出血来,双眼更是老泪纵横,宛如潮水般涌来的悲伤填满了思绪,每次思绪浮沉都是对孙儿的思念和追忆。
“沙沙…”
突然凯顿拖着虚弱无力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同时将所有人的视线汇集到自己的身上。佝偻虚弱的身体随之挺立而起,苍诳和傲慢的气息再次聚拢到他的身上,身上狰狞的伤口和眩目的血液丝毫削减不了他骇人的气势,反而让人有种他被惹怒的狠辣错觉。
低垂的头颅无力的抵在锁骨处,仿佛酝酿着什么骇人之举。而捂着伤口的左手转而扶在肩膀上,任凭血液横流。
“唰…”
凯顿一把将破烂不堪的衣服撕成碎布,开合蠕动的伤口宛如恶魔在咀嚼血肉般恐怖。之前劈砍桑塔斯的刀依然死死的攥在手中,而此时居然怪异的在自己双掌之间各自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同的是左手延中指划到掌根,右手是从虎口横贯而过,接着仿佛进行某种仪式一般,凯顿的左手由下而上划至胸前,右手则由上而下归于同处,同时凯顿轻喝道:“虚雾”。
只见凯顿浑身各处肌肉猛然紧缩,裸露在外的肌肤下依稀蒙上一抹灰暗之色,仿佛极限紧缩的肌肉质变为了钢铁,甚至胸前狰狞见骨的伤口都停止了流血,似乎肌肉紧缩到将局部血管都压迫的闭合了起来。
米恩科距离凯顿比较近,所以最为清晰的察觉到凯顿周身的变化,如此匪夷所思的现象简直闻所未闻,回想起来凯顿从始至终都是如此的阴森和邪异,与以前的怪异不同,仿佛从灵魂到肉体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凯顿的性格和想法向来与众不同,没人可以揣度,但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知道他的分寸。
一个人的性格纵使有再大的转折,也需要一个过程,需要处使其改变的环境,而如今凯顿的性格和行为几乎是突然变为“背道而驰”,连转折的“角度”都未成可见,难道……
难道他还经历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米恩科思维电转,联想凯顿一系列的变化,尤其是此时身体上的变化,似乎察觉到了很多疑点,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奥林…你有没有感觉凯顿的狠辣……似乎有点突然,这里面……”米恩科回头想对一向思维缜密,遇事冷静的奥林,说出心中的疑惑。
突然,奥林神情急切的高喊道:“小心……”。
米恩科也意识到情况有变,猛然回望,同时谨慎的将双臂护在脸前,瞬间将自己调整到警备状态。从此处便能看出米恩科的搏斗实力,不在奥林之下。
此时,凯顿左腿呈小弓步,右腿划在侧后方,身体压得比较低,左掌宛如平沙落雁向前延伸,右掌如大鹏展翅指向天际。此时凯顿身上依然流血的伤口,只有双手掌心的两道血线,不过仿佛是有意而为之。
而身前、胸侧以及手臂上的伤口真的都被紧缩的肌肉压迫不再流血,更为古怪的是,别人眼中致命的创伤,反而对其没有任何负面的影响。从他那死水般的眼眸中便可看出,凯顿继续杀戮的意志没有任何动摇。
凯顿身上这种种的诡异,此时不得不让人们猜想,凯顿是不是得到了某种邪恶的力量,否则怎么会彷如邪魅般诡秘。无论是突变的性格,还是恐怖的实力,亦或是那不可思议的身体,都与众人印象中的凯顿大相径庭。
…… ……
虽然凯顿摆出一副耐人寻味的古怪姿势,但一改之前雷驰电掣的进攻节奏,如今他并没有急于展开行动。
所有能动手的人都如紧绷的弓弦,严阵以待。奥林更是死死的盯着凯顿身体的每处变化,只要稍有异动,他便予以天外一刀,绝不会给凯顿任何机会。
时间再次变成步履蹒跚的老者,让人产生莫名的烦躁。
“嘭…”
米恩科清晰的知道这一刻是自己回过身来的第7个呼吸,虽然他同样惊奇于凯顿带给他的“无法理解”,但在自己如此警惕的状态下,除非凯顿快过老狼的飞刀,否则米恩科自信能够处理任何凯顿的攻击手段。
不过,米恩科还低估了凯顿制造离奇的能力,就在短短7个呼吸的时间里,他不断的推演着凯顿的接近方式和攻击角度,以及自己如何应对和反击,但是他却无法想到。
凯顿真切的身体居然爆为一团漆黑的雾影……
只见上一刻还是实体的凯顿,下一刻却在自己的眼眸中炸成一团迷雾,不仅是米恩科,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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