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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的木槿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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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一明一灭地,在氤氲起来的背景里,像极了他的眼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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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哥对我特别特别好(当然,他一直都对我特别特别好)。每天早上,我刚睁开眼就能看到桌子上摆着我那时候最喜欢吃的豆浆油条,还兀自冒着白色的热气——那是阿里哥穿过几条街、几条巷、几条胡同给我买来的;春天的时候,他去山上摘一大把还挂着露水的野花送给我,说我捧着它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夏天的时候,他上树给我掏鸟窝,摔下来也不喊疼,只是拍着我的头傻笑,秋天的时候,他背着我涉过湍急而冰冷刺骨的河水,上岸后我发现他的脚冻得通红,冬天的时候,他用他长长的围巾把我的脸裹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小眼睛来,我就用这双眼睛看他搓着皲裂的手为我堆起一个大大的雪人,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雪人身后­写“叶儿”;每次他看见姐打我,总是冲上来护住我,让姐的高跟鞋在他的背上留下一块一块的淤青。。。。。。

    我正想着,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前扑摔倒在地。

    阿里哥慌忙过来扶我。他焦急地问我:“叶儿,伤着没?”

    “没事儿,就是这儿破了一小点儿皮。”我摊开右手掌给他看。

    他一点儿也不避讳地抓住我的右手,动作轻柔地为我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用嘴轻轻地向破了皮的地方吹风。

    我的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想起他说要娶我的话,我想起他对我的那些好,我想起他看我时悲伤的眼神。

    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阿里哥,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

    阿里哥愣住了,他呆了好半晌,仿佛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正当我为自己的话羞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用力地拍我的头,说:“傻丫头。。”

    他站起来,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中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火,一口一口地抽了起来。

    他点烟的姿势,那么寂寞,寂寞到让人心疼。

    他抽烟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只是一片荒凉。

    。他指尖的火光一明一灭地,在氤氲起来的背景里,像极了他的眼。­

    他缓缓地开口,全没了刚才大笑时的爽朗,声音哑哑地,透出痛苦与无奈。他说:“叶儿,阿里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有一个小男孩,他14岁小学刚毕业的时候,父母双亲在一次事故中双双死去了。他没有其他的亲人可以投靠。他不想去福利院,于是从警察叔叔的眼皮子底下溜跑了。晚上的时候,他又饿又累,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正当他坐在巷口哭泣的时候,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正好经过,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那个女人在他的泪眼中一点点地清晰了起来,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只为了拯救他那迷失的灵魂。她笑容温婉动人,她声音轻灵绵软,她伸出一只手给他,说,跟我走。于是他就跟着她走了。那个女人把他带回了她豪华气派的家,给他吃给他穿

    ,给他一个属于他的小房间,给他上学的机会。可惜他书念得很差,他是个坏孩子,他18岁时就辍学了,到处去闯荡,想闯出点儿名堂来给那个女人看。可是,唉,他真是个坏孩子。。。。。。其实,我想说的是,那个男孩,他早就爱上那个女人了。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她向他走来的时候?是在她向他伸出手的时候?还是她领他去她家的时候?他也记不得了。他只知道,他很爱那个女人,爱了好多年,现在还是爱她。”

    阿里哥把他忧伤的眸转向我,幽幽地说:“所以,叶儿,我爱 的人,她叫左云瑶。”

    左云瑶。

    你知道左云瑶是谁么?左云瑶就是那个比我大了16岁,比阿里哥大了10岁的,我的亲姐姐。

    原来,我一直会错了意。

    他当年没有说完的话,其实是:我的梦想就是,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将来好娶你姐。

    他对我百般疼爱,千般宠溺,只是因为,我是他爱的人的亲妹妹。

    他会用悲伤的眼神看我,只是因为,我长了一张酷似左云瑶的脸。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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