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

    辩机和尚解释道：“我师傅过世的时候告诉过我，碧玄丹和“绝尘”都是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要我毁了它，但当时绝尘还有人在用，我便将碧玄丹留了下来，总共不过三颗，但我立过规矩，本门弟子，如有盗用碧玄丹行为，必接受惩罚，自毁五成功力。”

    “五成？”我惊道，这惩罚太严酷，练武之人，毁去五成功力，就跟去了半条命一样，武功越高的人，情况越严重。荣轩竟然明知道这样的规矩，还执意要去。我终究还是不懂他，我只当他是来询问阵图的事情，不想他还存了这个念头。

    我赶忙运功想要冲破穴道，但是荣轩点穴的手法奇特，我尝试了半天，也解不开，又气又急之余，忽而想起，武功高如辩机和尚，怎么会解不开荣轩点的穴道？

    “为师不是解不开，是不想解，阻止了一次，阻止不了两次，三次。。。轩儿这孩子，认定的事情，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的。”辩机和尚看出我的疑惑，低低说道。

    我认命的看着远处的京城，那里的房屋阁楼都缩成了一个个点，云雾缭绕间，看的并不真切。一切的因果都在那里，若我当初不去京城，也就没有这后来的许多事情了。

    “三缺是在学望夫崖，盼夫君么？”戏谑的声音传来，荣轩缓步走了过来，发丝被山间的雾气打湿，有些狼狈的贴在脸上，却并不影响他的气宇轩昂。他手里还执了一个羊脂白玉小瓶儿，边走边说：“师傅好狡猾，又将碧玄丹换了地方，害我一通好找。”

    见辩机和尚不回答，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将紫色瓶塞打开，倒出一颗丹药放在手心，那丹药不过手指甲大小，通体墨绿色，散发着幽香，看起来像是刚刚炼制出来一样。我心里疑惑道，碧玄丹不是炼制出来很多年了么？

    荣轩的手指间沾了些许青苔，他也并未打算擦，只将药丸捧在手心，眯着眼睛，呈到我面前道：“吃。”

    我将头扭过去，不愿搭理他。他似乎早已料到，空着的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扳过来，就要往我嘴里塞。我咬紧牙关，他试了几次不成功，邪魅一笑，居然三下五除二卸了我的下巴，然后将药丸扔到我嘴里，又迅速装上我的下巴，手的力道一送，药丸就滚了下去。

    我怒道：“你敢卸我的下巴！！”

    他耸肩道：“有什么不敢，堂堂一个王爷，卸一个人的下巴，有什么打紧！”说罢一撩衣摆，朝辩机和尚跪了下去道：“师傅，徒儿现在就按规矩，自毁五成武功，决不让师傅为难。”

    他伸掌朝自己脉门打去，辩机和尚急急冲破穴道，就要阻拦。荣轩却已经咬牙挥掌劈了下去，他背脊挺得笔直。辩机和尚捡起一颗石子，灌以内力打了出去，荣轩的手掌被击中，掌风生生被拦，辩机和尚及时赶到，将他的手朝后背一紧道：“轩儿，你太低估师傅了，碧玄丹是这么轻易让你找到的么？你那不过是平日为师练得增补内力的丹药。”

    “原来如此，难怪师傅刚才这么简单就让徒儿点了你的穴道。”荣轩自嘲的咧嘴笑笑，泄气的站起身，解了我的穴道。

    辩机和尚似是十分疲倦，挥手道：“你们都走吧，为师累了，要休息了。”荣轩还要再说什么，石门已经合上，只留了那方吃饭的木桌。

    荣轩只好点点头，拜别辩机和尚，朝山下走去。这次他并未用轻功，而是沿着陡峭的山壁行走，由于山势险峻，沿途有几次，都险出意外。我心下纳闷，便问他：“为何天色暗了，反倒不用轻功了？”

    “因为我累了。”他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挑了一块较平整的石头坐下道：“除非三缺肯背我下山，否则咱们必是要延误了。”

    “延误便延误吧，反正明儿个皇上丹凤门前又不是给我践行。”我顺手折了一根青草咬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气，这山间的空气浮在胸腔里，真是舒坦，仿佛把胸中的压抑之感全部洗净了一般。

    “三缺，此次出征，你留下可好？”荣轩亮亮的眸子望向天空，也不看我，那侧脸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落寞。

    “好。”我一口答应。

    “真是没良心。”荣轩嗤之以鼻。

    “那不好。”我立马改口。

    “何时变得这么没有立场了？”他惊讶。

    “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你心里都盘算好了，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我扭头，不再搭理他。空中两只红缨鸟追逐着飞过，在浮云间嬉闹着，很快又落到树枝上，互相用喙梳理着羽毛，霎是好看。

    “刀剑无眼，我真怕，护不了你。”他低声叹息，翻身过去，背对着我，长发泻在青色石头上，与周遭景色融在一起，一幅活脱脱的美人山水图。他又道：“可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皇兄那里也是虎视眈眈，尔雅虽然做事周全，毕竟是女流之辈，总少不了有些自己的算计，我思来想去，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荣轩，我跟你来个约定可好？”我思虑着如何开口。

    “你说吧。”他的声音又弱了几分。

    “这次我若能活着回来，放我自由吧。”师傅说的对，高官厚禄都比不得这山间怡然自得，我不想如那些宫装女子一般，在红砖瓦墙里枉费一生。

    “要去哪？”荣轩急急将身子转过来，用手肘撑起，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来这云安山也好，离开京城也好，都比现在的日子好，不是么。”我晃晃头，思绪有些飘忽。

    “我不答应，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派人把你寻回来，不要妄想离开我，我早就说过，你这一生，注定要跟我纠缠不清的。”荣轩面色如雪，声音突然抬高了几分，咬牙道。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荣轩这样的性子，必定不会同意。我从石头上跳下来，踢了一块碎石到他身上道：“那走吧，再不下山，就要走夜路了。”

    “现在下山也是走夜路。”他不动声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瞪他。

    “用轻功啊。”他似乎对我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很吃惊。

    “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对他的心思彻底绝望了。

    “三缺不是怕高么？这会儿路已走了一半，你看下面，路过的马车都依稀可见了，不怕了吧？要是我再搂着你下去，你又要说我登徒子了。三缺，要让你满意，可真难。”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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