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确定的是时间,而不是闷着头瞎赶路。汉天授掏出手机,确认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三点五十五!……”他紧绷的神经倏地放松,“没事儿,时间还早!”
他垂下握着手机的手,四面转身观察。方向已无所辨起,汉天授不能确定,自己现在面对的“……是南!?是北!?”
右手是一大片竹林——虽然雾气渐浓,此时的能见度也有三、五十米——地上铺满暗黄中间杂着黑点儿的竹叶;时疏时密,或枯黑、或苍壮、或嫩青的竹干,依缓缓起伏的地形,绵延扩展;竹梢上苍黑萎黄的竹叶,密密层层地遮挡住本就昏暗的天光;一切都在寂寥中,透出深深的潮湿和阴沉……
自己的左手边,是一道近乎九十度的陡坡,坡上各种灌木乔木混杂,坡底殷殷穿透出水的轰鸣……
“从时间来看,现在即便没能出山,也应该离山口不远……平缓延伸的竹林,证明了这一点;山口的东边,紧挨着河水……从越来越大的水声判断,也应该快到山口了……”“何况,即便迷路,也可以打110求助……”谋定而后动,是汉天授近年来养成的习惯。
“沙沙沙沙……”一阵急响由远而近,迎面扑来。汉天授抬头看去,是一阵风儿掠过竹梢,风尾拖着团团的浓雾。风头降下寒气,冻的汉天授一个哆嗦,转瞬消失在他的身后;而那团团浓雾,方施施然、悠悠然,翩迁行下,将他完全吞了进去。
“能见度不足两、三米了……这倒有些麻烦!必须走快点儿了……”汉天授急急赶路。
十数分钟后,刚刚转过第一个“之”字弯儿,汉天授一脚踩在一叶满是水渍的黄叶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甩去。出于保护后脑的本能,他在空中极力将身体右转,把后背尽可能地靠向山体内侧……“砰!”汉天授眼飞金星、右肩麻木……更糟糕的是,握着手机的右手,正好齐腕磕在陡坡的棱上,手筋自然张开,握在掌中的手机,顿时飞腾而出,“乒乒乓乓”地坠入沟底。
“妈的!今天真够倒霉……”汉天授侧卧在地上没动,边慢慢等肢体和筋肉,从应激状态中恢复;边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他平时很少有粗口,但现在只能如此表示自己的不满。地上冰冷滑腻,不宜久躺,细细感觉身体各部分没有大碍之后,他用一只左手支撑,让自己先坐起来,然后再扶着山壁,忍痛站直。
大略检查检查,除了胸闷、手脚木痛、满身泥湿之外,倒也没有出血;如此看来,应算没有大碍。
“手机没有捡回的可能……即便有可能,也不值得去冒险……现在得抓紧时间,赶快出山……”汉天授不敢耽误,活动活动手脚,即刻前行。
刚走几步,天空竟然瞬时黑暗下来,阵阵细雨洋洋洒洒地飘落。“糟糕!‘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不会被困在这儿吧!?”
汉天授第一次感到了不妥,偏偏还天暗、雾重、路滑、人有伤。经过稍微的思想斗争,汉天授决定试着呼喊呼喊。“哎!有人吗?……”“哎!有人吗?……”四周寂寂,除了雨声,只有回声从前面传来。
汉天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又反应不过来。突然,他头皮一炸,感到一股凉气沿着背脊直透脚底,紧跟着身体一个哆嗦。“回声怎么是从前面返回的!?……那说明前面有障碍!……而出山的路,前面应该是空旷的平原……不对!……嗯!怎么河水的声音也没了!?……”他努力回想:“河水的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听不到的呢?……”
毫无头绪,一番思索之后,唯一能确定的事实是——“看来,我迷路了!”
“朝前走,可能是错的!……但仅仅凭回声一项,也不能完全确定!……”“朝后走,实在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现在怎么办!?……”“如果没下雨,倒是可以找棵大树爬上去,在树杈上坐一夜……”“可山中的秋雨,夜里多半会越下越大,不会被淋死,也绝对会被冻死!……”“延原路返回山顶,时间是来不及了……”“目前最好的状况,是就近碰到一户人家……再不行,只能先找个山洞,窝一夜了!……”情况分析完毕,两害相权取其轻,汉天授决定继续前进。“或许,前面只是一道山脊,转个弯儿,就是山口……”同时,他心底也还有一丝侥幸。
可很不幸的是——前面没路了!
竹林的尽头是一处绝壁。绝壁上层斜伸前凸,在其脚下形成了一个锐角的敞阔山洞。山洞底部,一溜儿几道低矮的简易石墙,东倒西歪的,述说着这里以前曾有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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