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脸憋得通红,呼吸艰难,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濒临一死。而越掐着他,代战却觉得呼吸艰难。
仿佛受罪的不是他,而是她。
这太邪门了,她不肯信,她还在使劲,却是将千钧之力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哼,代战公主,你有种。”最危险的时候,李云贵盯住他们,突然牙关一咬,嘴里冒出血来。
“别,别让他们死了!”一心紧张爱女的王后突然醒悟:“还没审呢!”
迟了。手中的躯体偏向一侧,代战惊愕地松手,范离已经闭目倒地。
居然就这么死了么?回过神来的凌霄不敢相信地望过来,却也只能吩咐:“罢了,把他们的‘尸体’抬下去!”
现世报来得好快,围观的人们全都呆了。这样也好,杀了阿鲁图伦的凶手既然已经找到,而且已经死了,就可以拿他们去向吐蕃的赞普交差。
可是……
好戏将散,人群外围有一抹影子,匆匆而退,却因惊慌撞在他人身上,引得一阵叫嚷:“干嘛呢,死跛子!”
“那是谁?”王后伸臂向前指:“带上来!”
人堆散开,一个头发花白老头儿被推到前边,却是很眼生的。看样子,却是汉人打扮。
“这人是干杂活的,王后。”就这么巧,马上有人快步跑来:“王后!”
“赤鲁参将。”这位老将军在军中已有二十多年,他的话深为可信,但王后仍将他上下打量,才问:“可他好像是汉人。”
“对不起,臣来迟一步,保证不是奸细。”一脸忠厚的赤鲁参将俯身便跪:“对不起王后臣来迟一步,这老头儿久居长安,所以才做汉人打扮,其实,他是臣的远亲,从前失散了,现在无处容身,是我留他在这儿干杂活。这事儿,请您容后再禀。”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了吧。”王后一身疲累,只想了断是非:“本宫信得过你。”
一波起一波平,看来真是天意,虽然刺客就这么死了太过诡异,但没有费太多力气,却也很好。
只是,国王已经进入阿鲁图伦帐中多时,这样闹,难道不会惊了圣驾?王后忧心地回身看,恰好阿鲁图伦帐中也正迎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王后撩帐快步进去,一堆人也急涌而入,只见国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的袖边却有一只红虫在爬。
“这是什么?”跟进来的代战吓哭了:“父王,你怎么了?”
“它是火盅。”这不是普通的红虫,是西凉恶毒的盅虫之祖,以笛声为指令来害人。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明白。王后悲凉地摇头:“不,这太荒唐了!”
她知道,很快会有人告诉她更残忍的消息,果不其然。为了验尸来到此处的仵作闻言苍白了面容,即刻跪禀:“这,这虫子,臣,臣也在阿鲁图伦的身上,发,发现……”
火盅是在牢营发现的,还有木笛,意即李云贵和范离是使用者,以此论证他们同时也是阿鲁图伦的凶手,他们死了是罪有应得,可是现在,国王却……
代战想得摇摇欲坠,痛不可言地哭嚎:“对不起父王,儿臣不知道啊,儿臣要是知道,一定保住他们的性命,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算了,你们先退下。”王后痛定思痛,很快显现坚毅的表情:“把李云贵和范离抬进来,其他人退下。”
“啊?”要尸体有什么用,所有人都不明白这用意。
“照本宫说得做,快!”王后摆手,不容置疑。
于是没有多久,李云贵和范离都被用担架抬进阿鲁图伦的帐中,而除了王后之外,别人都退避三舍,不敢在此逗留。
只留一盏烛火,王后端住它快步走到担架旁,将手伸去。
不一会儿,那火被呼吸吹得东倒西歪。
王后冷笑:“还装么?”
“哈哈!”范离挺身一跃,已经起来,赞道:“不愧女中豪杰,这样也猜得到。”
“唔,为了救我的丈夫,我什么都肯。”王后傲然地仰高了头:“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
“舍不相瞒。”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帮忙。抹去唇边的血沫,李云贵悄然站起:“王后既然如此精明,想必也很想知道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吧。”
“于是,本宫要跟你们合作?”二人诈死所为何来,王后已料得几分,叹道:“好吧,范离,你说什么,本宫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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