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摇晃的车窗外面,蓝色朦胧的雾气渐渐消散,天空已是黎明破晓前的鱼肚白。
这是2002年。这年,台海危机,阿扁宣布独立;中国男足首次参加世界杯;联合国安全理事会认定恐怖主义组织;上海成功申办2010年世界博览会。这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原畅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正在艺考的路上,喝酒抽烟聊艺术。
这是2002年。亲爱的同学们,我们的青春回不去了。
曾经遥远小镇艺校里的同窗们现在都已是人妻人母人夫人父,教师导演大老板,而原畅从事的职业也惯于出差每日在天上飞来飞去。世界上有那么多交通工具,却没有一种可以让他与同窗们再重聚。所有舒坦的远行其实众生一相,只有那趟颠簸颤抖、气味令人窒息的火车馈赠于原畅最真实最可贵的青春。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一名女列车员随即喊道:“到站了!到站了!有下车的旅客请抓紧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在原畅被尿憋的膀胱比屁股还大时,列车终于驶入他家乡的火车站。四个半小时的痛苦煎熬终于结束了。列车停靠时间很短,上车的人却很多。车门一开,人们扛着大包小包潮水般涌向车门及一些开着的车窗,毫无秩序可言。列车员喊着:“别挤别挤,先下后上!”但人们不管不顾向上挤。
“我下车!我下车!”原畅提着箱子奋力向车门挤,但上车的人还是拼命往里挤,混乱中,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撑开向前挤的人,并高声大喊:“麻辣隔壁的!谁再挤我扔箱子了!砸死你们!”喊完他作势将眼一瞪,眉一横,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铜锣湾扛把子气息。别说,喊了两句还挺管用,赞自己一个,人们这才稍微让开点儿地方,原畅刚走下车,车便开了。
下车时天色已亮,天边一轮初升的太阳。原畅顾不得休息,将行李随手往地上一扔,猛的吸了口气,卷起袖子以光速朝厕所方向冲去。厕所里,他闭上眼睛畅快淋漓地跟水龙头似的,足足嘘嘘了一分钟。
“走吧!“找了好久出站口,终于找到一个破旧的大铁门,铁门外缓缓涌动的人群告诉原畅,这里就是出站口。
“跟监狱似的!”阮谱忍住因精神耗尽所带来的疲惫,勉强地说道。
原畅先前的困倦和惆怅却慢慢散去,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抓紧时间越狱!”
艰苦的绿皮火车赶考经历如今还经常盘旋在原畅心底,成为这些年他一路上自嘲的打发,或与亲朋好友闲聊时的笑料。许多年后,每当他乘坐打了鸡血般的高铁或穿梭在云朵里的飞机,听着音乐捧着热茶的他总会忆起曾经绿皮火车一路上的脸贴玻璃、脚不挨地、膀胱要炸等凄惨并美好的片段,这些片段会在一瞬间袭卷他的内心,让他不禁心底一酸。之后他愈发能够体会,不管昨天有多苦,无论今天有多累,明天,你一定会笑着说出来;苦与累,至少证明你在走上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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