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的中央已经被一群手持锄头、耙子一类带铁农具的村民团团围住。
即使隔了老远,天戈依旧闻见那片土地上散发出的浓浓的血腥。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不知该是怎么形容的怪物,身高是普通人类的两倍多些,似人类一般行走,头似狼形,身上铺以浓厚黑色毛发,身材精壮,四肢肌肉虬结。
而此刻它手中抓着的正是已经被分成两半的一个男性村民……
这里的村民和天下大多的百姓一样,从没经历过战争,也没有见过除了家中牲畜之外,如此鲜血淋漓的尸体。
所以有人被刺激得双眼通红,有人被血腥味弄得几欲呕吐,也有人平生素来胆小,此刻双腿打颤,完全靠着自己手中锄头支撑体重……然而,即使如此,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后。
这里是他们的村庄和家园,身后是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家人。所以,今天,哪怕要献上自己的生命,他们也绝不后退一步。
……这就是人类——当绝境到来时,他们会收起所有的不好,将人性中的善与坚韧团结在一起,散发出巨大的能量。
“那东西就是‘怪’吗。”天戈看着被本能支配,只懂得杀戮的怪物,不由感慨,这世上竟是有如此可悲的物种。
“哼,那种被本能支配的蠢货,我要吃了它!”白团子此刻已经化作了威风凛凛的白色巨兽,咆哮着冲向那只怪物。
怪物的惨叫声数起。
在浴血奋战的村民愕然的眼神中那棍棒不能损伤分毫的怪物竟是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颈上是一个将它致命的血窟窿。
“一股腐烂的味道,真是难吃。”白团子倒是没有真像它说的那般吃了那怪物,而是一脸嫌恶找着东西清理自己牙齿上沾上的血液。
“师傅,你这般可弄不干净,不如我们去海边弄些水把自己弄干净。”天戈眼中带笑的冲着大妖说道。
“唔,抓好!”大妖听见天戈建议,眼中一亮,话语刚落,便带着一阵风声将天戈卷在背上,转瞬之间就来到了海边。
“从高处往下看,总觉得大海要比站在地面看得要更加美丽和壮阔!”伏在大妖的背上从半空中向下俯视的天戈如此叹道。
“下面有动静。”大妖低头俯视的时候察觉到一股被窥视的感觉,于是瞬间便警惕了起来。
原本一直平静的大海忽然涌起波涛,霎时间风起云涌,海浪渐起渐高,最后一个全身泛着白色磷光的动物从海中升起。
似龙却无角,身披白色鳞甲,身长约有七八人高。
那海中大妖瞳孔泛着银色冷光,“是你打扰了我的长眠?”他又看着海岸边聚集的人群问道,“那又是怎么回事,今日并还未到祭祀的时候”
“唔,村中有人顶了你的名声做了坏事,大概今年不会有祭祀了。”大妖对它说完,转过头对着天戈提醒道,“这家伙是种被人叫做螭龙的大妖,和龙神倒也算是有些关系,平日里比较不耐寂寞,喜欢人类的庆典,所以一般有这家伙在的地方,每年的祭祀总是少不了的,说白了就是个爱热闹的任性大妖。”
那被称为螭龙的妖怪此刻还看着人群方向,“真是善变的人类,明明说好的年年祭祀竟要凭着自己的意愿随意终止吗!” 螭龙这般说着,潜在水下的躯体将海水不断搅出一些至少有两人高的浪头,显然是生气了。
“这样下去一定出事的。”天戈伏在大妖背上,看着人群被海浪追赶着狼狈逃窜的模样,不由皱紧了眉头,“师傅,请让我下去。”
“唔,你又想要做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了,出了事我可不会帮你!”大妖这么抱怨着,却是顺从天戈的意思,缓缓降落在了岸边。
天戈在岸边站定,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浪头,却是蓦地蹲了下去,双掌贴在地面,将土地的力量缓缓向上引导,直至面前土地凸起,围在岸边形成了一道高高的河堤将浪花挡在外面这才对着螭龙喊道,“岸上祭坛还在,祭祀一定还会延续下去!”
螭龙被岸上的动静吸引,这才看见还站在岸上的瘦小少年。海风将少年的话吹散开,幸亏自己听力甚佳这才能听清楚了少年的话语。
螭龙顺着天戈所指,看见岸边仍旧屹立的祭坛,心中不悦散去不少,逐渐停下拨起的浪头,“人类,你为什么没有走,你能看得见妖?”
天戈还在大妖背上那会,螭龙并未注意到那么小的一个存在,饶是此刻看见了,它仍旧没有将天戈视为可以平等交流的存在。妖族强者为尊,而人类在它眼中,太过弱小。
“我们人类其实很喜欢各种各样的庆典,只是……”天戈忽然坏心的停住,抬头看向螭龙。
“只是什么?”螭龙不耐烦的问道。
“也没什么,如果灾祸频频,不能安居,大家哪怕想要举行祭典也都是有心无力。所以日子如果能一直安顺的过下去就好了。”天戈笑眯眯的说道。
“哼!”螭龙伸出尾巴在水面上拍打了一下,却没弄出什么大的动静,然后一如出现的时候,缓缓沉了下去,“人类,记住你答应的!”
这其实是一个交换条件,螭龙保护村名的平安,村民年年准备一场祭典,这是最好的双赢局面。
螭龙一走,天戈利用大地五行属土的性质强行竖起的河堤因为灵力耗竭随即坍塌,天戈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没有挪动半分的力气。
“哼!这么大规模的灵力你也敢胡乱使用,人类中懂得使用这些的可都是些修行者,那些人同我们妖族的关系可是不怎么好,若是刚刚那螭龙同你计较,我可都保不了你!”大妖不只是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白团子的模样,此时正十分生气的向着天戈说教。
天戈伸手将白团子抱在怀里,“师傅,我想要有一天,人类能够和妖族好好相处,那怕彼此的观念和生活方式存在极大的差别。”
“唔,你又开始白日做梦了。”白团子窝在天戈怀中嘀咕道。
海边的动静那么大,巨浪和土墙的崩溃都成了他们眼中‘海神’发怒的证明,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将这话传了开去,“海神发怒了!”,更有人联想起之前驱逐的法式,已经开始思考补救的措施。
天戈笑道,“看来不用我再做什么,祭典很快就会举行。”他说着然后在也支持不住的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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