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是被蒋离的电话给叫回来的,一进门,就看到满室的狼藉,地上还有蒋芸的那条伤腿上敲下来的碎石膏拼成的字。
字不多,就俩字,挺醒目。
再见!
蒋小四!
贺三的低眉间,眼睛里全是风暴,像是要吃人般,要把眼神所到之处全都烧得一干二净般。
但那个令他生气的人不在,他的怒意无处宣泄。
贺三吸着气伸手揉着眉心的时候,蒋离靠着桌子站着,没什么表情,眼神,像是不屑一顾。
朝笑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阳台上那向向延伸的布条,还有被割的面目全非的窗帘,再到脚下这拉得工工整整的再见二字。
蒋离实在没忍住地勾了勾嘴角。
能耐?
再有能耐又如何,蒋芸还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这些气人的东西。
“看来我妈很喜欢那个医生啊,大概是想让他当我后爸。”
蒋离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事不关己在随意的一句话,可这句话,在这个时候,无疑是火上浇油。
蒋离像是嫌不够般,认准了贺三的痛处,哪痛他就往哪踩,狠狠地。
“还真是不要命了,这么高的楼,也不怕摔着,这都第二次了。况且,还有条腿是废着的呢。”
在蒋离看来,他妈,也就是蒋芸,之所以有今天,这里面绝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贺三哥啊。
若不是他惯着,若不是他宠着,若不是他听之任之。
蒋芸哪里有胆敢做出这种事来。
敲了石膏,撕了床单,割了窗帘,更不要命地去翻阳台,十几层高的楼,玩了一次又一次……
哈!
蒋离觉得自己好想笑。
这就是贺三一直以来顾着的人?顾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看着贺三一脸的愤怒,蒋离只觉得痛快。
该!
蒋离的阴阳怪气贺三早已习惯,可今日蒋离的话,句句都戳中他的痛处,再连着血肉从体内一一拔除。
贺三狠狠地抽了口气,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步伐有些不稳地摸着沙发,坐下,又摸了支烟,点燃,狠抽了一口,贺三这才觉得空气回留了一丝进肺里。
对于蒋离的话置若罔闻。
可蒋离这孩子,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孩子。
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个笑容之后,想起,贺三正背着他,随即收了笑容,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现在怎么办?收拾吗?”
这是贺三的房子,怎么着,贺三说了算。
他说这话的用意,也不过是让贺三更加不痛快而已。
贺三沉闷地吸了几口烟之后才开口。
“你先去公司安排的公寓里住几天吧。”
蒋离轻轻地哼了一声,几不可闻,大概也不是冲贺三。
“成。”
说罢便双手插着口袋,离开了贺三的公寓。
蒋离走后,贺三也没有急着收拾房子。茶几上摆着两包烟,还有几瓶酒。
一口酒,一口烟,贺三精神不济地瘫在沙发上喷云吐雾,偶尔伸手揉揉眉心。
贺三似乎有些不舒服,在进门的时候,蒋离就看出来了。
蒋离以为是被蒋芸给气的。
其实也不止是蒋芸这事,贺三最近一直很忙,为了公司上市的事,还有,被蒋离败的那两亿。
两亿虽然不至于让他公司怎么样,可这节骨眼上,忽然被抽了两亿资金,周转一下子就拧巴起来。
原本计划好的应收应付,一下子就脱了节。
蒋离一个细微动作,后面就有一群人跟着人仰马翻。
可人是蒋芸的,所以贺三也没说太多,自己就担了起来。
为了这两亿,向来只用命令口吻跟人谈事的贺三,也不得不主动打电话到各大银行。
好在贺三的维屏是实业,一抵压,还能贷到不少款。
两瓶酒全下了肚,贺三只觉脑子越来越清晰。
蒋芸干的那些蠢事,在脑子里也就越来越深刻起来。
瞧他把她给惯的。
她这么些扯为都干了什么,他宠她三分,她就拿着这三分宠来伤他七分。
再见?
呵,果然是心大了,也野了,再见?
贺三对着空气冷哼一声,茶几上的酒喝完,又去柜里拿了两瓶出来,百来年的陈酿,原本用来小酌的,今天全都被他当成水倒进了肚子里。
他贺三做事,从来是一点亏也不吃的人,就算是家里姓贺的,在他面前也要让他三分好处。
好一个蒋小四。
贺三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
被蒋小四伤得只剩一片冰凉。
酒越喝越多,贺三倒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分不清脑子里闪现的东西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仿佛看到很多年前,蒋小四还是小小的一团,被她的亲生父母丢弃在他家门口。
看得出来,蒋小四的亲生父母应该是聪明人,知道他们是大户人家,养的起这多出来的一口。
那时候第一个发现蒋小四的是贺老爷子,那时候贺老爷子身子骨比现在要好得多,身强力壮,眼不聋眼不花的,虽然现在也不错。
一点动静,贺老爷子就听着了。寻着声音到了门口,就发现被放在他们家门口的蒋小四。
小小的人,哭的快没了气。
贺家是大家族,家庭成员不少。
贺三上面是两个堂哥,底下弟弟妹妹也有一堆,几个贺三能叫得上名的,还有一堆贺三叫不上名的。
贺三其实挺不喜欢小孩,打小就不喜欢。
以前有个堂弟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哭回宅子里,贺三起先是板着脸说了句:“别哭了。”
那堂弟见贺三不哄他,也没有要去给他报仇的意思,就扯着嗓子继续哭。
这一哭,把贺三给弄得烦了,把这堂弟,拉到跟前,又揍了一顿,直到揍的不能再哭了。
在贺家那个大家庭里,真正有钱有权的是贺老爷子,早在贺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贺老爷子就立了遗嘱,还把小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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