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吗?”看安子渊关上门,苏炎撑起身问道。
“嗯嗯,差不多了,苏公子好些了吗?”走到床头,云娆微微笑着,问道。
苏炎看到她唇角的笑容苍白的脸上有些红晕,人又不自觉地害羞起来,说话也有些结结巴 巴,“好……好多了。”
云娆看他局促的模样,不自觉莞尔,在床边坐下,望向他,“苏公子那日为何要舍命相救?”
“我……我不知道。”苏炎不敢与她的视线直 视,垂下眼眸,说话这才恢复了正常,“就是害怕看到云姑娘受伤。”
云娆不自觉望向他,有些失神,她与他交集 并不深,她甚至是以美色骗了他,他又何必为她如此,便是日夜与她缠绵榻上的男人,向她做出承诺的男人,也从未害怕过她会受伤吧。
苏炎看云娆许久没说话,忍不住抬头,却见云娆正盯着他失神,脸又是忍不住一红,木讷问道,“云姑娘怎么了?”
云娆回过神来,“没什么。”
苏炎一时间也找不到了话题,云娆也只是垂着眼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他好些没有。
屋里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苏炎似是极不适应这种沉闷,尴尬地笑着,努力找寻别的话题,“云姑娘与安公子好事将近了吗?”
云娆唇角不自觉自嘲一勾,摇了摇头,“没有。”
“为什么?”苏炎一听似是有些急,“安公子不肯娶你吗?”
云娆摇头,“我不会嫁与他。”
“为什么,因为这次的事吗?”
“不是。”云娆淡应,起身,“苏公子先好生歇着吧,谢谢公子为云娆舍身相救,云娆这辈子恐已无法报答,若有来生,云娆定会好好报答苏公子。”
话完转身。
苏炎被子下的手微微动了动,而后似是下了极大决心般,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讶异地转身望向他。
他面上依然有着局促的潮红,眼睛却是直直 地望着她,“若有来生,云姑娘是否愿意将来生许给我?”
云娆有些怔然,望着他,抿唇未语。
苏炎亦是定定地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许久,云娆终是缓缓点头,“好,若云娆还有来生,云娆只嫁给苏公子。”
苏炎脸上终于绽出笑容,“云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娆垂下眼睑,“我要走了。”
“去哪儿?”苏炎追问。
云娆摇头,没有应。
“云姑娘……”苏炎犹豫着,终是开了口,“日后让苏某照顾姑娘,可以吗?”
云娆不自觉地笑了笑,望向他,“苏公子喜欢云娆的是吗?”
苏炎脸上露过窘迫,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便不能害了苏公子。”云娆应道,笑容有些飘忽,将手从他掌中轻轻抽出,“苏公子是个大好人,这辈子从未有人向苏公子这般待过我,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但恕我已经没办法再 报答苏公子,若来生还有机会相遇,云娆一定只 爱苏公子一个人,也只嫁给苏公子。”
话完,没给苏炎开口挽留的机会,匆匆拉开 房门而去。
门刚拉开,便见安子渊正倚在门前的廊柱里,背靠着廊柱,微仰着头,静静地盯着屋顶,面色淡漠得近乎飘渺。
听到开门声,他的视线缓缓从屋顶移回她的脸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他已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柔,也很低哑,“回去了吗?”
云娆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轻轻点头,“嗯。”
他走过去,扶住了她,抓着她的手臂有些用力,似是想要用力掐下去,又极力隐忍着。
云娆知道他听得到她与苏炎的对话,就隔着道门而已,他内力深厚,她与苏炎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只要不是刻意忽略,不想听到都难。
一路上她没有开口,他亦是没有开口,只是 扶着她回了房,让她上床歇息,替她掖好被子。
她闭眸歇息,他的手指轻触着她的脸颊。
“云娆。”他哑声唤着她的名字,似是有什么要说,却又什么也没说。
她闭眸未应,他的手从被窝中探入,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用力,也很紧,似是要将整只手揉入他掌中。
“云娆。”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清浅依旧,却似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想说点什么,却似是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安公子,我想歇息了,可以让我独自歇会 儿吗?”云娆慢慢睁开眼,望向他,平静问道。
“……好。”喉咙似是被什么梗住般,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却还是轻轻点头,“有什么事找我。”
“谢谢!”云娆冲他挤出一个笑容,轻应。
他眸中掠过黯然,握着她的手倏地一紧,头 低下似是想要吻上她的唇,却在她平静的眼神下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好休息。”
哑声说完,他转身离去。
云娆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轻咬下唇,门 被掩上,两行眼泪却从眼角缓缓滑落。
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胸,即使过了这么多日,萧润的一掌和向谨妃那一剑,依然让她现在疼得难受。那一处似乎很久开始就没有好过,曾 挨过他一掌,挨过萧润一掌,受过向谨妃一剑, 都是将去之人,却还得整日伤痕累累。
脑中划过的俱是他昔日的柔情蜜意,以及床榻间的温柔相待,似乎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床榻间,在耳边哑声说着,以后会先护着她,可是,满脑子却是他那日擦肩而过的手,以及狠狠没入体内的长剑。
昔日的浓情蜜意,如今想来便觉得伤口的疼越发的难受,终究,还是只是一个人而已。
无声的流泪变成低低的啜泣,慢慢变成难以自已的哽咽低泣,手用力地捂住唇,想要将哽咽声压回喉咙中,却只是徒劳,醒来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哭,也哭得这般难以自抑,却不知道为何要哭,只是伤口太疼,却只能自己忍着不敢动。
安子渊仰着头背倚着廊柱,听着屋内阵阵压抑着的低泣声,垂在身侧的手几次紧紧蜷起又松开,青筋浮现,几次想要回去,双脚却是万斤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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