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猜测,可能是徒湛在西山行猎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故惊了马,马儿在树林中一路狂奔,他最后控制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徒湛颇得圣宠,他出了事现在肯定有不少人在寻他。找到他是早晚的事儿,贾琮之所以不让香儿这么快把他的踪迹说出去,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在作祟罢了。他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那些皇子皇孙们实在太可怕了,不丁点小孩儿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却比什么都多。他真心不想再跟他们有半点瓜葛了。这会儿徒湛受伤,又好死不死的被香儿一家所救,这样姻缘巧合的事都被他碰上了,可见还是上天垂怜他的,特意给了他这么一个大好的解脱机会。他若不好好利用,那就真太对不起自己了。
一直等到太阳西落,张诚都把药买回来熬好了,徒湛才再次醒过来。
待一睁眼,便看见贾琮坐在床边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眨了眨,感觉到自身上传来的疼痛,才知道这不是梦,一脸疑惑的问道:“贾琮,怎么是你?”
贾琮笑笑:“怎么,王爷看到我很意外吗?”
徒湛看着他没说话,但意思相当明显,他很意外。
“这事儿也巧,这家的媳妇原是我身边的丫头,他见你衣着打扮与旁人不同,遂不敢擅专,就去找了我。”说着,又把他轻轻扶起来,背后垫了靠枕,亲自端了药来喂他,“先别说这些了,这是刚熬好的药,王爷趁热喝了吧。”
等看他喝完了药,贾琮拿布巾擦了擦手,看向徒湛问道:“王爷感觉可好些了吗?”
“这药与我先头吃的味道不大相同,可是换了大夫吗?”徒湛问道。
贾琮点头:“正是呢,我可是专门请了同安堂的大夫来给你瞧病。这药也正对你的病症。”
徒湛点点头:“难怪,身上倒比先前舒畅了不少。”欣慰的想着,自己果然没看错,这贾琮果是个细心会办事的,回头定要好好赏他一番才是。
“那就好,”贾琮轻点下头,脸色一变,一改先前的亲和态度,面容清冷的看向徒湛,“王爷,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吧?如果就这么死了,您会不会觉得不甘心?”
徒湛听了一愣,他问这个做什么?又看他脸色与先前大不相同,遂又是疑惑又是戒备的看着他,警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贾琮看他神色,勾唇轻哼一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请王爷答应我件事情,如果您同意,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忠怡亲王。如果您不同意,那就……”
他没把话说完,只眼角的狠戾让徒湛觉得心凉,他从不知道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小人儿也会有这样骇人的时刻,不过他也不是被吓大的,狠瞪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别紧张。不是什么难事。放心,放心。”贾琮拍拍他,为解他戒心还扬唇笑了笑,又接着道,“我不过想请王爷给个恩典,还我自由罢了。小人才疏学浅,当得不王爷伴读。”他嘴上虽说的诚肯,眼神中却无半点恭敬之态。
徒湛皱眉看向他:“就只这样?”
贾琮点头:“就只这样。”
徒湛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威胁过,心里气得不行,嘴硬道:“若我不答应,你又能耐我何?”
贾琮啧啧摇头,偏头看向他道:“王爷,您看这荒村野地的,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也没什么希奇,不是吗?”
“你以为你这话能吓到我吗?我堂堂一国亲王,岂是你能摆布的?我失踪这么久,想来找我的人也快到了。你又能干什么?”他失踪一天一夜,现在外头肯定有大波人在找他,他怎么可能被他这两句话吓倒。
贾琮认同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您得圣宠,您这么个金贵人丢了,皇上指不定派了多少人来寻呢。不过他们再快,现在也不还没到不是?我就是在外面现挖个坑把你埋了,想来时间也是尽够的!您说是吧?”
虽然他说话一直一派轻言软语,但徒湛就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意,心中一凛,瞪大双眼看向他,怒道:“你敢!”
贾琮收起刚才的轻松,不甘势弱的回瞪他道:“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不敢的?你别逼急了我!”
外面夕阳早已落下,屋中如豆油灯轻晃了两下,映得他脸上神情如从地狱爬出的讨债恶鬼一般。
两人瞪视良久,徒湛被气得胸口闷痛,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讨好他,他哪里像这样用心对一个人好过,他为他向皇上请旨得了进宫的荣耀;他把他放在身边,让别人不敢因他是庶子小瞧他;甚至徒鸿欺负他的时候,他见着了也从来都是拦着的。最后还差点因他,害得他们兄弟失和。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样维护着的一个人,到头来竟会这样对自己,现下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更是犹如仇人一般。他是绞碎了脑仁也想不明白,他们闹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了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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