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默认了,仍然是一动也没动。
“事不宜迟,你们明天就走吧。”柏无朝揉了揉额头,手在椅子的搭手上摸索了一下,转动着椅子底下的木轮,转过去继续认真的看自己手里的书。
他今天的态度很是冷淡,祁渊发觉有些异常,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您没事儿吧?是不是内伤又犯了?”
“没有,就是很累了。”柏无朝只是稍稍侧了一下头,“你们出去收拾一下。”
他的声音沉稳依旧洪亮,听上去中气很足。祁渊松了一口气,这才扯着一直木头似的杵着的思暖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柏无朝阖眼,将自己手中的书合上。低头将一口鲜血咔在手心里。
怕是,时日无多了吧?
思暖抱着肩膀,睁着眼在床上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了良久,她索性披衣起床,于黑暗中缓慢的潜行到了柏无朝住的地方。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里居然还亮着灯。思暖一见如此,也就索性不再畏畏缩缩,直接上前推开了门。
柏无朝正坐在那把刚做成不太久的木轮椅子上,一条裤管空荡荡的,正在试图起身,似乎是在试一个新做出来的拐棍是否合手。
“来了。”他并没回头,只是淡然的向后打了个招呼。
思暖一言不发走到他的桌案前,慢慢的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柏无朝有些吃力的将椅子转了过来,隔着书案注视着她。
思暖迎着他的目光直视过去,她明白柏无朝是在等着她来的,他有话要对她说。
“你随着我过来。”柏无朝冲着她招了招手。
思暖起身到他身后,小心的推动着轮椅到他房间的一处角落里。
那里和房间的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挂着不知道是谁画的画轴,干干净净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你跪下来,对着正西方的墙角,磕三个头。”
思暖依样照做了,却听到柏无朝又道:“再去把墙上的那幅画摘下来。”
那幅画一上手,思暖就察觉不太对劲,那画上的是一个白胡子的道士摸样的人,画工极其平凡普通,然而那轴却是踮起来很压手,貌似是生铁铸的。
“那东西是没用的。”柏无朝低声咳嗽了一下,指着墙角的另一面墙壁道:“把它挂到那一边去,再扣三下头。”
这次做完了以后却是明显察觉到了不太一样,思暖只觉得膝盖下的地板一松,竟然微微的下陷了一寸许左右的高度。
她上半身挺身而起,做出了一个抽剑的动作,有些警惕的防备着。
“不错,反应的很敏捷。”柏无朝对她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活度一向是赞赏有佳,此时见她警觉性很高,禁不住赞叹却是天生的剑客料子。
那侧的墙壁缓缓的缩了进去,一点一点的像旁边抽离,渐渐的开启了一个一人高左右的方形洞口。
“行了,把那个取出来。要用双手,恭敬些。”柏无朝指着其中的一个红绒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对她道。
思暖点头,将那个动手用双手捧出来,跪举在柏无朝面前。
柏无朝摇了摇头,将那个包裹接过来,置于剩下的单膝上平放好,这才轻轻地掀开了外面的那层布。
思暖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紧盯着他的动作。他的手将那个东西剥离出来,映在她眼中,顿时显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那是一柄铁剑,并不算是光滑,甚至有些粗糙,上面还有没有磨平的疙瘩。通体黝黑,在烛光的晃动下闪着乌亮的光泽。
那剑虽然看上去很粗糙,也不显眼,但是惟独两侧的剑刃处却是犹如寒芒刺目,剑锋犀利的仿佛能够随时出匣取人咽喉。
思暖的眼中现出了一丝惊喜,直直的盯着那把剑,很显然是相当感兴趣的。
柏无朝微笑了一下,这孩子倒还真是个识货的,这剑是他第一代师祖从天上落下的一块陨石中炼出的玄铁所制,因为玄铁坚硬不好打造故而做的像是残废品。
然而惟独那剑锋,从出炉之日起就是锋芒毕露,没想到过了这么一百多年,仍是寒气逼人,出鞘见血。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利器。
柏无朝微叹一声,手指在那剑上碰了一下。
手指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鲜艳的血痕。那剑似乎尝到了血的味道,思暖跪在那里都能察觉它有些震耳的轰鸣。
它在颤动,她能看得到,听得到。
她小心翼翼的在柏无朝的默许下伸出手去,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在那剑锋处触碰了一下。
手指上同样流出的鲜血让她感觉阵阵的发甜,那味道似乎是世上最美妙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她的喜不自胜柏无朝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微微笑了一下,左手持起了剑柄,平举到距离她眼眉处不过寸许的地方,压低了嗓音道:“门下弟子萧思暖,请剑!”
思暖愣在了原地完全不可置信,这是要将这把剑传给她了么?
柏无朝冲她温和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伸手接过。
思暖抿了抿唇,她睁大了眼睛,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把剑上,在她眼中再没有比那更好的东西了。
她微微的笑了起来,手指在剑脊上滑动,眼里闪现出了久违的光彩,整个人像是瞬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柏无朝满意的抚了抚额头,看来将这把东西给她,果然是正确的。
只不过她能不能成功的驾驭这把剑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与其让这把剑埋没在这边废墟墙壁里,倒不如利用的可以更有意义些。
阿暖,师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柏无朝柔和的望着她脸上出现的那种满足的表情,微微的笑了起来。
可是胸口突然地一阵闷痛,让他忍不住稍稍弯了下腰,强自压制住了已经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
还是不行,这么被剑气一刺激,似乎伤得更难受了。
思暖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整个人仍然陷入在得到了上好的兵器的狂喜中,对于柏无朝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
过了半响,她抬头,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师父。”
柏无朝不动声色笑笑伸手,怜爱的摸了摸思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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