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辰对褚安然舍身相救的感动恰好维持了一顿晚饭,因为当她再度把这个话题摆上桌面的时候,男人笑了笑,“等我痊愈了”。
还记得在某个早上他们也像现在这样分坐偌大的餐桌两头,她低头貌似不经意的问出口,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男人眼也没抬翻着手里的报纸,一本正经的答,“你赶我?我那里正在装修。”
“嗯?怎么会。”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然后灰溜溜的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碟,起的太猛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鬼才相信!
此刻,她真的想拍案而起,掀桌,掀桌,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呵斥:你真以为自己是刀伤砍伤吗?是摔了一跤而已,需要休养?你真以为我不知道结婚的时候你挑着自己名下顺眼的房产装了好几处?
褚安然抬头撇了她一眼,凉的夏良辰差点结冰,她还来不及凶神恶煞的面孔顿时变成有气无力的回答,“你好好养伤,不要有顾虑。”
其实他健步如飞,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拎起她新榨的橙汁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那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端来水果的时候夏良辰也不忘旁敲侧击的试探,能拿水杯了,算是痊愈了吧?
还疼不疼,是不是该走了?
男人却摇头:“要等到恢复如初。”
褚安然看她瘪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嘴角上扬。
第二天,早餐桌上,夏良辰垂着眼喝豆浆,无精打采的。
褚安然坐在她对面,翻过一页报纸看她一眼,终于开口问:“昨晚没睡好?”夏良辰喝了口糯糯的小米粥,懒懒的,“和你没关系。”
褚安然皱了皱眉,就听她又说:“我是说我是在想别的事情没睡好,和你没有关系。”解释完大概又觉得不甘心,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想什么想到睡不着?”他对此表现的很执着。
夏良辰随手拈来就是一个谎,“爸爸和阿姨那里也没去成,我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顺便解释一下?”像是果真她是因此愧疚似的,完美说辞,丝毫不坦白她昨晚为何睡不着的事实。
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仿佛就是在一夜之间,夏良辰对人对事对世界的热情骤然消失,那种急剧消亡的速度,一眨眼,只觉得她整个人明明是这样完好地站在你面前,可是再仔细看,才发现有很多东西真的都不见了。
她明明对着你笑,明明和你面对面聊着天,可就是感觉,她身边有一段真空,你进不去。
从此一路走来,不知不觉这个名叫夏良辰的女孩子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个体,对太多的事都无关紧要,大多数不必要的时候信手拈来就是一个谎,尤其是自从和褚安然结婚以来,夏良辰睁眼说谎的本事更是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夏良辰看来,夫妻么最要紧就是和平相处,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可能没有摩擦,她不喜欢翻脸让双方都下不来台的生活方式。
所以经常说点谎儿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