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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流年之紫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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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料峭春风吹酒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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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昭寺于巍峨庄严之中,另有一种难以言传的肃穆。层层宝殿,幽幽回廊,竟令我心中寒意油生。

    约莫片刻工夫,我们来到一个流水环绕的草庐前,我见屋顶碧雪斋三字草书遒劲有力,张弛有度,不禁叹道:“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山中兔……好漂亮的字!”

    载空笑道:“叶姑娘好见识!此乃怀素禅师的真迹,他与师祖乃是同门,碧雪斋原是师祖的茶室。”

    我心中暗想,他们师祖待客的茶室,必定是坐而论道之处,如今成为某人的疗伤之所,可见禅宗圣地又如何,未见得不染世俗之气。

    “姑娘进去便是,小僧先行告退。”载空道。

    “有劳了。”我颔首说道。

    进得室内,未见其人,但闻鸟语婉转,淡淡花香醉人。

    “蔷薇花!”我惊叹,屋内的矮几上,一丛丛粉色小花开得好生灿烂,阵阵清雅的香气令人心神俱爽。

    “你也喜欢吗?”有人懒洋洋地说道。“我讨厌汤药的气味,所以让人把这些花搁置在室内。”

    我寻着声音而去——原来此地别有洞天,屋内共三个门,除了我进来的这个,屏风那头还有两扇门,左门通向里屋,右门通向回廊。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这次我听得真切,直往右门而来。

    回廊的尽头有个八角亭,当中有一把春秋木几,上有缠枝莲花酒壶,他坐在石凳上自斟自酌,并无招呼我的意思。

    “敢问这里是佛教圣地大昭寺吗?”我佯装诧异。

    “青山流水,鸟语花香,暮鼓晨钟,美酒佳人——缺一便是人生之憾,  岂不闻‘一切无有真,不以见于真’?姑娘兰心蕙质,何必执着于此?”他见我缓缓走近,笑着递过一杯酒。

    我微微犹疑,便一饮而尽。

    “好!这是我5年前埋下的枣集美酒,正觉一人独饮无趣,不想有美相伴同醉,快哉快哉!”他大笑。

    我抬眼打量他——一身白色祥云缎袍,竟被他穿得纤尘不染,发束浅灰巾帻,脚蹬轻云软靴,浓眉斜飞,星目璀璨,好个偏偏佳公子!只可惜一切都是表象吧,像他这样的人,手上不知沾染多少鲜血,哪能如他看上去这般干净?再想想他几日前的憔悴病容,如今气色红润,精气十足,心中更是万分讶异,何人妙手回春,令他起死回生?

    “想什么呢?”他说道,“如此良辰美景,且别对我说煞风景的话!”

    “难道王爷想与小女子在此坐而论道吗?若是王爷正襟危坐以茶待之,”我说到此处时,他的一条腿正大刺刺的踏在石凳上,“我便信了,如今王爷身处佛堂饮着美酒,却要别人不煞风景,未免有些可笑吧。”

    他微微一怔,摇头笑道:“当真煞风景。什么王爷?在下元明。”

    我冷笑:“元明大师果然不凡,就连号令三军的抚南大将军都是你的麾下之臣!”

    他一仰头,又成空杯。

    “是张谨立吗?多事的家伙!”他皱眉说道。

    “不关张将军的事,他并未对我言明王爷的身份。小女子愚钝,原该一早认出王爷的。”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努努嘴唇,示意我说下去。

    “虞城那次,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可是王爷偏好蔷薇,衣袂染有熏香,我原不该忘记。”我淡淡说道。

    话到此处,我忽然想起昏倒那日,分明有人揽我入怀,难道不是思恭,却是此人?

    心念闪动,不禁失神。

    他笑道:“好个伶俐的丫头!我该叫你什么呢?大梁已亡,你这前朝的郡主躲到何方世外桃源去了,好好的魏思恭,为你急得只剩两魂一魄。”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心下黯然,勉强回道:“小女叶紫苏。”

    他忽然走近我身旁,脸上是戏谑的表情。

    “叶紫苏。”

    “是。”

    “换你了。”

    “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的名字是什么?”他问。

    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你的名字吗?

    “李定陶。”

    “没错,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他眨眨眼。

    “飞扬和张将军,为何都唤你少爷?为了避人耳目?是了,你这名字太过招摇。”

    “他们自小在我府中长大,这样称呼倒也无妨。你若如此叫我,倒像是我的人……若你不介意,我也无所谓。”他笑着自斟一杯,似有微醺之意。

    “名字不过是个称谓,恭敬不如从命罢。李定陶?”我有意提高声调。

    “正是本尊。”

    “现有书信呈上,恳请尊驾拆阅。”我从袖中取出表哥的信件。

    这封保管了两年的信函,一直被我收藏完好,怎料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如今天下易主世事变幻,我竟有漫长如一生一世的感觉。

    “子文在信中嘱托我——但凡你有难事,我必倾力助之,以我和他的交情,自然是倾力以赴,又何必书信相求?”

    我慢慢向他跪下:“王爷自然知道,我若开口相求,必是天大的难事。紫苏历经颠沛流离和重重劫难,是与家人团聚的想法才支撑我走到今日。恳请王爷体恤,救裴叶两家于水火之中。”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扶起。

    “傻丫头!若是我能出手相救,何需等到此时此刻?告密的书信不仅递呈皇上,右相、太傅及各位辅国将军人手一份,可谓轩然大波,以致朝野震动。新皇即位,最为忌讳的便是百官结党,里通外敌,若是定罪下来,按律当诛九族,你又岂会不知?我已尽力上下周旋,但此事牵连甚广,我与你表哥私交极厚,皇上为着避嫌,已将此事交给我大哥处置,我若插手过多,只怕适得其反。”

    “难道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既然朝中要员人人收到密信,可见始作俑者不仅处心积虑,而且绝非泛泛之辈。就算我姑父罪名成立,可是他的为人向来谨慎,怎会轻易授人以柄?告密之人为何如此神通广大,竟然熟知朝中重臣底细,能将信函准确无误送至府邸?若无真凭实据便妄下论断,岂非令百官不服,令世人寒心?皇上登基不久,当以仁义治国,方能抚慰百姓,万不能随意定罪草菅人命。”

    他默然良久,起身眺望远处。微风拂过他的脸庞,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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