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阿克苏?”我飞奔上前。
马上的少年微微一怔,旋即跳下马来,向我伸开怀抱。
“真的是你!”我与他紧紧相拥,“你怎么出城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克苏轻轻放开我,径直走到嘉满身边,躬身施礼:“皇叔安好。城内局面已失控,请皇叔速速进关。”
嘉满点头道:“里面情形如何?”
原来,阿克苏带着随身侍卫五六人来到察合关后,才发现关内全是敏都的人马,齐王魏思恭与宝婵公主已被敏都幽禁起来,敏都公然宣称,除非齐王同意倒戈大容,否则绝不会放他们出来。阿克苏只得假意劝降,才得以与魏思恭见上一面。而魏思恭进关之前早已有所防备,若在关内被敏都扣留,关外自有人马接应。敏都以为阿克苏说服了魏思恭,遂在城楼设宴为二人接风,魏思恭在酒宴上挟持了敏都,双方的主帅僵持不下,下面的人马也不敢轻举妄动,阿克苏本欲快马加鞭直奔布尔汉宫请汗王主持大局,没想到半路遇上了我们一行。
“汗王随后便到,此乃燃眉之急,咱们先行进城吧。”嘉满果断地下令。
城门紧闭,旌旗飞扬。
“我是阿克苏,元帅锐亲王在此,你等快开城门!”阿克苏在城楼下大喊。
锐亲王是嘉满的封号,他现在更是军中的兵马大元帅,乌古斯因为身体日衰的缘故,将军中大小事务都
交由嘉满处理,故而谁都知道他亲临城下意味着什么。
“阿克苏殿下,我是敏都殿下的侍卫库石,请恕奴才无礼,敏都殿下有令在先,若是没有他的命令擅开城门,奴才便是死路一条。”
“混蛋!敏都劫持齐王与公主,已属大逆不道;私通外族叛乱,更是罪无可恕;你不仅不劝诫你家主子,
反倒一心助纣为虐,你以为城门固若金汤吗?告诉你吧,城门四周早已十面埋伏,我瞧你还能
守到几时?识时务者快开城门,我阿克苏必会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便等着自取灭亡吧!”
“殿下教训的是,小的即刻开启城门,还望殿下遵守承诺,切勿追究小的一干人等。”库石诺诺应答。
嘉满对阿克苏点点头,目光中有些许赞赏之色。
坚硬冰冷的铁门嘎然而开,两旁兵士肃立,迎面走来一人,拜倒在嘉满脚下。
“在下库石,对大汗忠心耿耿,未敢有谋反之心,敏都殿下也是受素拓唆使,并未叛乱谋反,请亲王与
阿克苏殿下明鉴。”
嘉满将他拉起,“将军深明大义,小王感佩于心。敏都现在何处?”
“敏都殿下在西面楼台上…齐王与公主也在那里。”库石答道。
西楼未至,遥遥已听见敏都恼羞成怒的声音。
“…我大突厥泱泱百年,英勇的阿罗王之后,现在却被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左右乾坤!父王老迈昏聩,雄心早已丧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中原日益坐大,甚至连立锥之地也不留给我们吗?我一心救民于水火,反倒成了丧权通敌之人,敢问天理何在?真是可恨可恼!”
一个人做了错事,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到如此地步,我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嘉满冷笑一声,率先领着众人登上城楼。
敏都双手被缚,脸色惨白,虽然不知过程,想来胜负已分。亭子当中一人白袍银甲,手握腰间长剑,
默然伫立不语——正是镇远大将军,大容齐王魏思恭。下坐一位美貌少妇,束身貂皮长袄,格外风
姿飒爽,一双杏目泪光闪闪,让人油生怜爱之心,却是乌古斯的爱女,敏都与阿克苏的异母姐姐宝婵
公主。
“我等护卫不力,齐王受惊了。请齐王以两邦交情为重,切莫记挂于心。”嘉满正眼也不瞧敏都,径直
走到魏思恭身边,拱手说道。
我忽然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闪躲在阿克苏的身后。
“皇叔何必客气。小侄此行,只为陪公主回乡省亲,原本只是私事,不关两邦交情,没想到敏都殿下如
此盛情相待,小侄担当不起,实在受之有愧。”
他说得彬彬有礼,神情却十分淡漠,言谈中对嘉满并无丝毫敬意。当初嘉满是大梁的王公公时,魏思恭尚在御前当差,二人相熟已久,此刻各为其主,本来便有些尴尬,何况以魏思恭的立场,嘉满蛰伏中原数十年,甚至不惜自残以取得主上信任,实在是心机深重,城府过人,对他戒备与防患,说来也是情理之中。
嘉满微微一笑,依旧面不改色:“请齐王与公主移步驿馆,汗王正在途中,晚些便会进关。”
不待魏思恭答话,一旁的敏都大声笑骂道:“哈哈,忘记你们是老相识了,且你二人都是天生的反骨呢!魏思恭是大梁的国舅爷,世代深受皇恩,让你手握兵权,结果旌旗一挥,去助反贼李让!我的好叔叔嘉满,被大梁皇帝宠信多年,红极内宫的太监总管,忽然有一天跑回突厥,宣告自己是被迫自宫!可怜的大梁皇帝,用人不明是他最大的悲哀!对了,还有两个可怜的人呢,魏思恭——我很想知道你姐姐上吊自尽时是什么心情啊?她可知道逼宫之人是她的亲弟弟呢?至于我最尊敬的父汗,一心觉得有愧于皇叔你,好像你多年来所谓的忍辱负重,全是因为他当年不合时宜的病了!难道他真的觉得,你可以成为草原的主人,突厥的萨利大可汗?”
空气一定凝滞了,沉闷中我看见魏思恭的脸色易发冰冷,好似阴霾重重,倾盆大雨将至。至于嘉满,他依旧笑着,但是他的笑容看得我心中发怵,他的眼神凛冽,难掩精光四射,只觉杀气腾腾。
敏都——他是在自寻死路呢。我心中暗暗叹气,他刚才的一番宏论,恰是这二人的死穴,自古成王败寇,虽然一直觉得此人讨厌,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若不是狂妄自大到无以复加,那么便是有求仁得仁的勇气与决心。
“皇叔,请您放了敏都!”宝婵公主蓦地跪在嘉满脚下,“敏都是受了奸人唆使,请您向父汗求情,给他一条生路!”
不等嘉满回答,她又转身拽住魏思恭的衣袖哀哀乞求:“将军开恩,看在我和父汗的情面上饶恕敏都!”
“呸,快起来!我不要你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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