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赐教。只是我现在不是什么郡主，而是公公的阶下囚。”
王福安摇头说道：“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你可以叫我紫苏。”我看着他问道，“公公不在宫里侍奉皇上，为何出现在突厥可汗的军营？”
“因为我一直就是突厥人啊。”他笑道，笑容里恍惚有一丝凄凉的意味。
“紫苏斗胆，请公公直言相告。”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道：“仁宗十二年，突厥与中原罢兵休战。中原的仁宗皇帝修书先皇萨里可汗，提出以可汗的世子为质，作为两邦和平的条件。父汗虽万般不愿，但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应允下来。谁都知道质子不仅寄人篱下，被人看轻，而且注定背井离乡，往往大多有去难回。可是父汗并未定下世子人选，因为他钟爱且器重的儿子有两个——乌古斯与嘉满。”
“你的真名叫嘉满？”我问道。
他点头，“不巧得很，正值草原热病蔓延，乌古斯也受到感染，整整七日高热不退，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劫难逃，不久就会命丧黄泉，除了乌古斯，我还有两个襁褓中的兄弟，质子的人选自然落在我的头上。于是我告别父母亲友，离开了自小生活的草原，来到了中原宫廷。”
“可是你是质子，怎么又做了内侍？”我大惑不解。
“我与文宗皇帝年纪相仿，先帝要我做他的伴读。他从小性情乖张，做事也缺乏耐心，而我碍于身份的尴尬，常常告诫自己谨小慎微，故而凡事谦恭内敛，时时为他扛错挨罚，他慢慢地益发喜欢我。先帝驾崩后，文宗皇帝登基，他在继位前对我说，嘉满，如果你不是突厥人就好了！我会把你留在身边，你会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他的目光游离，仿佛黯然伤怀，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为了这句话，你便净身为奴？你疯了吗？为何要这么做？”我问道。
“你不如问我为何要进宫呢？如果我不能取得他的信任，我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背井离乡的我，已然被父汗与大漠抛弃，如果我不能证明我的价值，还不如快刀一抹，早登极乐，好过半人半鬼苟延残喘。”他冷冷地说道。
我不禁哑然。
虽有数面之缘，但我从前并没有仔细打量过他，只觉得他气度从容，举止不俗。此刻近在咫尺，瞧得分外清楚，原来他果真有异邦相貌，眉骨较高，脸颊清癯，眼神…
我激灵打个冷战。
他的眼神隐忍中带着决绝，犀利中带着凄楚，我的心中莫名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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