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与初夏转天再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昨夜的缠绵欧瑾瑜不会知道,而初夏却是决意要忘记。
男人今天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开衫,这样浅淡的颜色融合在日光下,便成了一种温暖异常的色调,可惜,男人的脸色并不轻松,甚至带着一絲以往在他身上未见过的紧张。
今天他意外地沒有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而是把一大堆资料铺在客厅的茶几上,表情严肃地查看着手中的资料。
初夏递给他茶的时候,他沒有抬头却礼貌地对她说:“谢谢。”
初夏不知为什么会好奇地问他,“又有新的项目吗?”
欧瑾瑜这才扬起脸,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答:“在做一个政府的竞标书,有关环保科技的。”
初夏垂下眼扫过标书上面的字,标題敏感地窜入眼中,因为同样一份标书她曾在江雨默的手里看过,当时江雨默曾说:“有资格竞标的企业不多,如果可以知道欧氏的标底就可以胜券在握了。”
当时她并不以为然,标底是那样隐私而神秘的东西,可现在它离她却只是咫尺的距离,只一步便唾手可得。
初夏手中的杯子因为手心里的汗而变得湿滑,阳光射在杯壁上,光晕就好像揉进了她的眼里,她躲闪着,却仍觉得眼睛酸涩,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人却沒有走开,而是在他对面坐下來。
欧瑾瑜紧紧地抿着唇,也不和她说话,只是在电脑上不停地改改写写,直到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渐渐沒了方才的温度。
“茶凉了。”初夏提醒着。
“沒关系。”
“我给你换一杯。”
两个人的话同时出声,手也在触到杯子的一刻碰在一起,英式白色骨瓷茶杯突然倒向一边,男人同样浅色的休闲亚麻裤迅速被染上一大片红褐色的印迹,茶顺着裤腿流下來,料子是极容易粘上污物的那種,顿时一片狼藉。
“对不起。”初夏上前抹着他裤子上的污迹。
“沒关系,换一条便是了。”欧瑾瑜的回答简单而轻松,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发觉今天他们之间的谈话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和平。
看着男人大踏步地走上楼,初夏的心脏不稳定地痉挛起來,她不敢确定自己刚刚碰翻那一杯茶是有心还是无意,掙扎再掙扎,她的手颤抖着伸向男人刚刚放在沙发上的标书。
心悬在半空中,直到那一行代表一切的数字烂熟于心,她慌忙将标书放回原处,却发觉这个简单的数字竟会是她从他这里窃取來的。
窃取,想到这个字眼,她的喉咙突然像是在沙漠中走了多日的行者,干哑得几乎要冒出火來,她抓起自己那杯也一样冷掉的茶,救援一样灌下去,却听见男人在身后说:“茶不是冷了吗?”
初夏刚刚喝下的水被他的突然出现呛住了,她忍不住咳起來,男人竟然体贴地拍着她的背说:“去休息一下?最晚今天就要投标了,所以时间很紧张,这些天我的应酬都会比较多。”
今天?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初夏顾不得自己还狂咳不止,甚至顾不得去仔细分析男人的表情,仓皇地逃进楼上的卧室,她慌乱地发出那条至关重要的信息,却又害怕江雨默不能及时收到误了时机,咬咬牙,她拨通江雨默的电话,却不敢直說,只是确定他在听以后,灵机一动用音乐术语做暗语说:“宫商角徵羽,羽音,五声A羽调式,A??????”
她重复了多次那个代表着数字6的音名,直到江雨默言语肯定地告诉她,他明白了,才把那一颗悬在空中多时的心归回原位。
江雨默又在电话里说:“即使清楚标底,也要和政府部门的人打通关系,后天有个应酬,黄总答应为咱们引荐一位在权的政府官员,可惜我有事不能去,我想你代我去怎么样?”
初夏答应着好,心里却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顺遂了。
初夏跟在黄恩泽身后,他轻声嘱咐着她,“这个周处长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实权派,所以今天能答应见你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你自己进去吧,我去了反而尴尬,不过自己要小心谨慎。”
初夏感激不尽地点头致谢,却莫名地心里一通乱,这样的场合一般江雨默不会让她出现,中国的酒桌文化,不拼到你死我活杯底空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这里既是女人最得心应手的疆场也是她们最容易溃不成军的战地,女人有着天生的资本,却又有着与生俱來的柔弱,所以,当这样一种混合体侵入男人的领地,无疑成了一件带着玫瑰色光晕的暗器。
从初夏进入到饭店包间的一刻起,所有离奇的故事便在这里书写。
她微笑地走进去,那笑容却陡然僵化在脸上,黄总介绍的那个周处长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就连周处长色眯眯地拉着她的手不放也沒有注意到,她的手仍旧在那个色狼手里,可她的心却空荡荡地飘在空中,又重重地砸在地上,轰隆一声,她所有的坚强都在此刻土崩瓦解。
她的眼注定被那个角落吸引,只因为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似乎正在和身旁的人交谈,他手中的烟并沒有点燃很长时间,可却在此时烟灰极为配合地簌地一下断开,落在洁白的桌布上。
他的眼风冷冽,飘过來沒有一丁点的暖,静止,一切平和都在这不期而遇中疏散了。
他极快地敛神,方才脸上浮起的暗色渐渐退去,变换成一脸安然,他熄灭手中的烟,优雅地起身,恰好周处长正在为他们彼此介绍,“这位是欧氏的欧总。”
“这位是初夏初小姐。”
“幸会。”他的声音听起來恬淡而悦耳,手礼貌地轻握初夏的指尖,可她却觉得与他肌肤接触的地方像是被热浪灼伤了,一寸一寸在燃燒,而後忽地裂开一道口子,撕裂一般,仅剩的意识里便只记得麻木,甚至沒有了痛感。
他们坐在酒桌上,一个南端,一个北端,像极了距离遥远的两级,中间横亘着热辣辣的赤道,众人气氛热烈而略有些吵闹地彼此敬着酒,而他们却一如既往地冰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的距离,反而更能让彼此将对方真切地納入眼中,人有的时候便是这样,越是不想看,越会在每一次抬首,每一次垂目,每一个低眉间瞥见那张脸。
那一晚的月亮镶着绯色的光环,照射在男人的脸上,使他本就挺直的鼻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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