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除了小云朵,其他两个人都面如死灰,初夏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已经绝望的心还是会觉得疼,她佯装无事地问:“小妹妹,你说什么?”
“我问叔叔是不是我爸爸?妈妈说爸爸叫欧瑾瑜。”
“你妈妈??????是谁啊?”初夏想,也许这个问題有些多余,因为当那熟悉的名字准确无误地从孩子的嘴里吐出时,她的内心早已清楚无比,“我妈妈叫宇凌萱。”
童言无忌,可童言于此时却成为了一颗重磅的炸弹,落下,瞬间炸开,初夏觉得自己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她笑着,笑得眉眼飞扬,甚至不去看眼前男子越发晦暗的脸,好半天她才拍拍小云朵的头,“乖,叔叔会带你去找妈妈。”说完,她兀自开门下车,第一次沒有问那个男人可不可以。
男人迅速追下车,猛一下扣住她的手腕,可她却甩开他的手,仰脸反问他:“欧总,现在你还要和我结婚吗?你有妻有女,你完全可以一家和乐融融,为什么还要抓住我不放?只因为我拿过你的钱?只因为你依然坚持认为我骗过你?就算我错了,就算我犯下天大的错,我想我也该赎完罪了,我出卖自己的那些日子,难道还不够吗?”
她笑着问他,最后竟泪流满面。
欧瑾瑜把小云朵交到宇凌萱手中的时候,她正拨通他的电话寻找被她遗忘在车后座的小云朵,他声音极冷地问:“宇凌萱,你究竟想怎样?”
他始终拿着电话与她对话,即使她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车外,他仍旧不愿面对她,“我会和孩子去做亲子鉴定,我也会负起我的责任,但其他的事你想也别想,而且也不要企图利用孩子來影响我的决定,我的话只说一遍,我不希望有人忘记!”
宇凌萱牵着小云朵,孩子无辜地看着妈妈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小小的掌心里,她是那样敏感的孩子,虽然成人的情感她不懂,可是她却隐约明白妈妈的眼泪是为了什么人,她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他是爸爸吗?可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反而是和那个阿姨住在一起?你不开心,是因为那个漂亮的阿姨吗?”
孩子的问題像是在宇凌萱受伤的伤口上再次拉上一刀,伤口叠着伤口,鲜血盖过鲜血,可心中的仇恨却无法用任何东西來掩盖,她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欧瑾瑜,初夏,我恨死你们了??????
一日一日,初夏觉得自己在守着一所大大的牢笼,她不止一次问欧瑾瑜:“你就那么恨我,不肯放过我?”
男人用沉默回答了所有,可她却不知道,这牢笼里关押的又何止她自己。
命运,却似乎仍旧不愿放过他们??????
初夏心里盘算着江雨默说过的外国专家來国内的日子,她想,快了,快了,明天就是他说的日期,手术如果成功,爸爸就有救了。
这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梦到那么可怕的画面,梦里的爸爸浑身都是鲜血,他背对着她,可她还是能看见源源不断有鲜血溢出他的身体,一直蔓延至她的脚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逝在眼前,直到梦里的最后一眼,她才看清爸爸的脸,那张脸上沒有一丝表情,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她,那种眼神贯穿她的身体,冰冷冷的,令她再也无法忘记。
初夏几乎是尖叫着从梦里醒來,她浑身上下全是汗水,光着脚跑到欧瑾瑜的房间,她敲敲门,里面沒有人回应,她试着扭动门把手,门沒有锁,可房间里却空荡荡的,里面根本沒有他。
所有不好的预感都在这一刻变得分外清晰,她无法忍耐地拨通欧瑾瑜的电话,电话却一直一直无人应答,欧瑾瑜,求你放我出去吧,我要见我爸爸,我好怕这会是我最后的机会,她小声在心里念叨着,欧瑾瑜,欧瑾瑜,放过我吧!
她蜷缩在客厅的一角,黑暗无情地包裹着所有人的夜,不给一丝光明。
欧瑾瑜此时正歪在及时行乐的包厢里,他和威廉各自占据着沙发的一角,彼此像是较量谁更痛苦一样拼着酒,威廉喝的连言语都开始不清楚起來。
“干杯,欧瑾瑜你喝呀,我们继续,你醉了,哈哈!''
欧瑾瑜透过琥珀色的液体看着醉倒在一边的威廉,浅浅抿上一口酒,他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酒却是越喝越清醒了。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光线射进微暗的空间里,直对着门的李威廉忍不住遮上眼,好半天才拿开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猛地拉住來人的手腕,声音里满是哀求,“茉莉,原谅我。”
白茉莉素白的衣裙也及不上她惨白如纸的脸,她漠然地甩开李威廉的手,眼睛直直地望着欧瑾瑜,手里利落地拿起一杯酒,一下泼在他脸上,“你为什么不相信初夏?就连我去别墅,你的那些保镖都不让我进去,初夏说你恨她,她说你不相信她,你凭什么那样对她?你知道她有多难吗?你不帮她就算了,还囚禁她,欧瑾瑜你他妈混蛋,现在你满意了,她爸爸去世了,她爸爸死了,你??????”
白茉莉一跺脚,哭得声嘶力竭,“你混蛋!”
冰冷的液体顺着欧瑾瑜的脸流下,他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否清醒,因为只有清醒的人才敢直视自己的心,可是,他不敢。
他后悔了,心里却更加害怕,也许这一切都悔之晚矣。
欧瑾瑜匆忙赶回别墅的时候,女人正坐在地上,她的身子就蜷成一团,因为小时候爸爸说过,小虾米蜷成一团是因为它害怕,等到它长大了,就不会害怕了,此时,她才明白,爸爸骗了她,因为她长大了,可是却更加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害怕。
白茉莉隔着大门告诉她那个可怕的消息,她不相信地对她喊:“你胡说,你胡说!”可是在心里,她比谁都明白,她失去了他,她最后的一座城池也不再完整。
初夏任由男人为她换上素色的衣服,他俯下身子为她穿鞋,堂堂欧氏集团的总裁,就伏在她的脚下,可她却再也不看他一眼。
医院暂设的灵堂里,白色的幕布上是爸爸当年的照片,那时的他应该还只是不惑之年,他的头微微侧着,有一点点玩世不恭,嘴角甚至还露出调皮的笑。
初夏不相信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骤然间变成一张沒有温度的照片?
她摇着头,缓缓向灵堂里走,她的步子惊动了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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