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橹搅动水声,画舫仿佛是黑色的漩涡。
岳小舟的脑子里乱嗡嗡地充满了奇怪的声音。
她向后撤了一步,可是再往后就是漆黑的湖水,晏北寒拉着她的手,她掉不下去,但还是感到害怕。前面是晏北寒,后面是湖水,她不知道哪个更安全一点。
在她闪躲犹豫的时候,晏北寒俯□来,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轻轻刮过,柔软的湿热像是游走的蛇爬过脊背,岳小舟僵硬地忘记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晏北寒的动作很轻很轻,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之后浅尝辄止,慢慢地撤离了两瓣甜美的柔软,他低着头,脸上犹如火烧,酒劲冲撞着胸口,他像是踩在了一片片云团中,整个人晕头转向。
清冽的酒香停留在唇间,岳小舟如梦方醒,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身子,她只想快点回到岸上,回到府中,回到自己的书房,把头埋到被子里,一觉睡到天亮。
越来越多的河灯漂过画舫,她深吸一口气,“你……你先放手!”
“不,”晏北寒固执地说,“如果我放了手,就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你要干什么?”岳小舟急忙用余光去找岳鸢的船。
“在找岳鸢?她的船离得有些远,恐怕救不了你。你有你的爪牙,我有我的朋友,以前流浪的时候和帮几个船夫拉过生意,进了岳府后也没有断过往来。我知道你绝不会自己一个人以身犯险,所以,一定会安排岳鸢在另一艘船上紧跟着我们。”
“你要是敢害她我就杀了你!”岳小舟挺直脊背,刚刚的怯懦一扫而光,杀气腾腾的眼眸刀一样剜在晏北寒的脸上。
“从上船到现在,我有成百上千个机会杀你,可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威胁我。”晏北寒说不出的难过,他气息不匀,里衣紧贴胸口起起伏伏,“你我之间,就算无法成为真正的夫妻,可一点点信任对你而言都这样吝啬吗?”
河水,小船,晏北寒。
岳小舟很想说,那一日也是这样的情景,只是多了一个岳文谦而已。她的腰上插着匕首掉入河中,死亡和背叛的味道一样刻骨铭心。晏北寒不知道信任对她来说是比感情更奢侈的东西。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是傻……”晏北寒的声音很轻,微风般悄无声息地散开,他慢慢地松开了捉着岳小舟的手,黯淡地笑着。
看着他的笑容,岳小舟的心像是被利刃洞穿,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改变晏北寒,改变最终的结果吗?可是现在成功了,晏北寒已经改变了,她却畏手畏脚,再将他推得远远的。
晏北寒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么一瞬间,岳小舟觉得心底的害怕和迟疑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大步,动作飞快,肩上披着的外衫都滑了下去,堆在两人的脚下。
她猛地抱住了他。
他似乎又长高了,肩膀也宽了,岳小舟能够感觉到他诧异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越来越快的心跳隔着轻薄的衣料传来。胭脂盒子从她的手中掉到甲板上,隔着衣服,声音闷闷的。晏北寒听到响动才仿佛又活过来,急切地抬起手,将本就贴着自己的岳小舟紧紧搂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一只手压在她纤瘦的背脊上,另一只手环住她窈窕的腰肢。似乎是压得太紧,岳小舟在怀里发出一声闷哼,动了动,晏北寒以为她后悔要逃掉,下意识地又勒得更紧了。
岳小舟这次是真的上不来气了。
十指几乎嵌到了后肩里,他的气息暖洋洋的顺着贴合的耳际向下,流遍了全身,岳小舟闭着眼睛,觉得这一抱快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她冷静不下来,脑子里像是有只顽皮的兔子在蹦来蹦去,吱吱乱叫。她也不敢冷静下来,如果她变回那个真正的自己,就一定会推开晏北寒,离开这温暖的胸膛。
所以尽管她上不来气,胸口憋闷,也还是没有松手。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岳小舟痛苦却畅快地想,她有太久没有为所欲为,这样的感觉真好,哪怕再多一瞬间也好。可是理智很快反扑,收复失地,她心中渐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晏北寒的感情里,始终没有信任。真相让她如坐针毡,眼泪滚落,很快濡湿了晏北寒的一小块衣衫。
怀中人开始轻轻颤抖,晏北寒从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听到肩上传来一连串哭膈,他慌忙松开手低头看去,岳小舟正一边哭,一边大口地喘气。
“我错了……”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紧张地脱口而出,“你不要哭,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再不自作主张了!”
岳小舟摇了摇头,还是哭。
“我说那些话没别的意思,不是在责怪你,你随便信不信我,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岳小舟都只是低着头,轻声抽噎伴随着哭膈,听得让人五内俱焚。
晏北寒手忙脚乱之间忽然想起上一次岳小舟哭得厉害时的情景,他慢慢伸手,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许久,温柔的拥抱和安抚没有让她渐渐停止了啜泣,她觉得自己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情绪起伏不定。岳小舟乖巧地伏在晏北寒的肩上,决定暂时将这样的感觉保持下去。他对自己的感情与前一世已大不相同,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等到除去了岳文谦,她或许就能真正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岳小舟舒服地侧了侧头,风灯的光亮下,她忽然看到晏北寒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圈明显的红晕,几个深红色的斑点格外醒目。
“酒疹?你不能喝酒?”
她说话时气息不经意间喷到了晏北寒的耳际,他浑身上下被点着了一样热起来,“我酒力很差,可是如果不喝,刚才那些话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
晏北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头也低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洒下暗黑的阴影,岳小舟忽然觉得哭笑不得,他居然想到用喝酒壮胆这办法。
“回去喝点解酒汤,”岳小舟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向里面看去,“这里也起疹子了,痒吗?”
“痒……”晏北寒觉得脑海中空空如也。
“你喝的什么酒,这么厉害?”
“火云烧……”
火云烧是东陆有名的烈酒,酿自北方的苦麦,香气凛冽,后劲十足。
岳小舟一愣,抬手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