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父亲的笑容,她胸口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会替你注意那些河匪的动向,你府上的事我帮不上忙,你自己小心些,”邵千帆话锋一转,语调也随之低沉,“日后,云谷城有的是机会让你忏悔。”
最终,岳小舟还是点了点头。邵千帆的眸光深沉如海,可是岳小舟再看到的那一瞬只记得自己所见过最深不可测的双眸,是晏北寒那漆黑如墨的瞳仁。
她推开门,吱呀声刺耳。
岳鸢一直等在门外,她看到岳小舟脸上盘桓着阴翳,马上飞快地扫了邵千帆一眼。
船身有些摇晃,即便是在泊位上落了锚。狭窄的过道晦暗不明,岳小舟带着岳鸢,从来时的路返回。
暮色四合中,马车轻快地穿过行人已渐渐稀少的街道。
马车中,岳小舟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手腕上的琥珀珠串思虑万千。她知道邵千帆必然和云谷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这样费尽心机无非是想要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助他,至于是什么事,她虽然不得而知,但也不是猜不到。她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操,自然也不会虔诚的忏悔,可是如果云谷城的余孽能为齐睿白制造麻烦,分去他的心力,她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其中风险重重,还需要到时候就事论事。
回到岳府,岳小舟快步向着书房走去,却在院落中停下脚步。这个时候,晏北寒早该回来了,可他的书房内却漆黑一片。
“小姐,姑爷今晚赴宴去了。”看出岳小舟的眼神落在何处,忍冬上前说道。
“谁的宴会?”岳小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随意一些。
“姑爷没有说。”忍冬答道。
岳小舟没有再说什么,她快步走入自己的书房,点了重重的白檀,却无法驱散心中缭绕的胭脂香气。
最终将她拉回现实的是桌上的一本邀帖。
明日便是岳仲泽和齐悦薇定亲的日子,她可以试探齐睿白来了解许多事情。
至于那些河匪……有人将他们聚集起来为自己卖命,所得的钱财分成之后为将一部分以药材生意做掩饰,将黑钱充作付给岳家船运的支出洗成干净的银子,而后再通过账房的假账将银子一分不差地收回。
此事和自己之前遭遇河匪联系到一起,除了岳文谦,再无人能有这样的谋算和账目上瞒天过海的功夫。
岳小舟紧扣贝齿,这笔账她要在最恰当的时候用作最致命的一步棋。
只是,她不知道吕绍安是否可靠,最重要的是,晏北寒在其中有着难以替代的作用。
这三个字进入脑海时已掀不起浪花,虽然冰冷的涟漪轻轻浮动心弦,但岳小舟已经能收放自如。
这些事都要一步步来,决不能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而眼下,棒打“鸳鸯”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邀帖在手中被一点点攥紧,岳小舟的笑静悄悄地化开在柔和的烛光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小姐之所以不想现在为情所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当年她犯过错误。
其实仔细想想,即便她喜欢的随便是任何一个人,她也不会再信任那个人了……可惜又是小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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