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饿着他了?”九玖在听了箜篌的话之后,默默的看一眼翎沧,神色呆板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可能么……”翎沧的脸色比他好不到哪去。
“我也觉得不可能。”九玖僵硬的把脖子拧回去看着依旧兴致勃勃围着蜘蛛打转的箜篌,“那你怎么解释这家伙见啥吃啥?”
“馋……”翎沧掩面。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最标准的正确答案。
“啊啊啊,你住手!”九玖在看见箜篌试图用火去烤蜘蛛爪子的时候,终于崩溃了。
“啊?”箜篌被吓一跳,随即瘪瘪嘴,很无辜的说,“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我也没见过!但是再大我也不想吃!”九玖一把拖回恋恋不舍的看着大蜘蛛的箜篌。
话说这蜘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开始九玖大呼小叫领过来的那一堆拳头大的黑蜘蛛就已经让翎沧囧囧有神了,可他在绕过拐角跟箜篌冷不丁撞上这三个大蜘蛛的时候,翎沧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
不管是谁,看见一只比两三个人都大的蜘蛛都会无语一下的吧。
终于把箜篌这个不分场合的馋痨给拖走之后,翎沧一脚踹开走廊尽头的门——
一片翠绿的圆形大花坛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几人面前,青翠欲滴的藤蔓枝叶郁郁葱葱的在花坛里妖娆盘旋的铺满了所有裸露的土壤,每一片叶子,每一段枝干都透着过于旺盛的蓬勃生机。
“真美……”翎沧和九玖呆呆的站在这一大蓬绿色之前,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
清新舒爽的雨后植物清香似乎在一瞬间就灌满了整个胸腔,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想死就再多吸几口。”箜篌一边摸出帕子用清水润湿缚住自己口鼻。一边闲闲的提醒着那两个正不自觉的频频做着扩胸运动的人。
“啊?”两人齐齐一怔,然后才不约而同的发觉自己胸中隐隐有一丝烦闷欲呕的感觉,互相望了一眼,顿时就变了脸色。
“发现了?”箜篌在帕子后嘻嘻一笑。
“怎么回事。”翎沧和九玖各自取了帕子,学着箜篌的样子用水润湿缚在口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清凉的水汽随着呼吸一起渗进胸腔的时候。胸口那一股隐隐约约的不适感竟然就好像微微消退了一些。
“呐,你自己看,曼陀罗,狼毒。莞花,这里满满当当种的都是出了名的毒花毒草,竟然还有你们这两个傻蛋在这里做深呼吸?”箜篌冷笑着瞥一眼脸色发白的翎沧和九玖。顿一下接着说,“翎沧他出身天策府,不知道这些东西也就算了。九玖你好歹也是万花叛门弟子,怎么会连这些东西都认不出了。”
九玖尴尬的挠挠头,迟疑了一会才声如蚊蚋的说:“我没想那么多,进来光觉得好看,没仔细去看里边都是些什么花草。”
箜篌在他身上凝了一眼,没做声,自己慢慢围着那一坛枝肥叶壮的毒花毒草踱了一圈。挑一挑眉,半笑不笑的嘀咕了一句:“真有趣。”
“嗯?”九玖几步走过去。“怎么?”
“看这个,漂亮不?”箜篌邪笑着伸手从密密匝匝的茎叶底下掏出个白晃晃圆乎乎的东西往九玖手里一放。
九玖怔一下,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眯了眼睛向着枝叶里张望了一会儿,渐渐的也浮起了跟箜篌一样半笑不笑的表情,嘴里也是同样嘀咕了一句:“真有趣。”
翎沧却站在一边紧皱着眉头,他大概能猜到九玖和箜篌看见了什么,原因无他,箜篌刚刚掏出来放进九玖手中的,是一颗圆滚滚的骷髅头。
难怪这些草木能够在这么窄小的土地里繁茂至此,只怕它们已经不知吸了多少人的血肉。
箜篌却在这时候扬手招呼他:“翎沧,来看,有好玩的东西。”
手里,是一截腐朽过半的黑乎乎的带子,一看眼去,不过三指宽窄。
翎沧心里却“突”的一跳,没来由的起了一层心慌,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就抢了过去。
生牛皮的带子,两段都已经腐烂的糟了,用手一掐就扑簌簌的断裂开去,泥土一样的糟。
扎眼的,却是带子正中间钉着的一块三指宽,一拃长的精铁嵌铜的牌子,牌子因为面向下被贴在潮湿的泥土里很长时间,已经长满了红色的铁锈和青色的铜绿,上边的花纹也被这些东西盖在下边,模糊的难以辨认。
翎沧握着它,竟然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自觉的发抖,迟疑着不愿擦去上边那些斑斑驳驳的泥土和厚厚的锈迹。
“不看看?我觉得你会很熟。”箜篌轻声催促了一句,神色严肃。
翎沧抬头看看箜篌,咬咬牙,抬起手一点点拂掉铁牌上沾染的泥土和红的铁锈,青的铜绿。
于是那上边,一个翎沧无比熟悉的纹样渐渐清晰,只不过……已经被长久的潮湿和锈蚀给浸染的暗淡无光。
“啊——”翎沧猛的把这块牌子连同它脏兮兮的带子一起狠狠按在胸前,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像受了伤了猛兽一样压抑的吼叫,好痛,痛彻心扉。
那块被翎沧死死握了压在胸口的锈蚀铁牌上,正中间,一个嵌铜的“天”字虽然也是锈迹斑斑,但是却依然无比清晰的镶在精铁的底子上。
那是——天策新兵的,额带。
翎沧紧闭着眼睛捱过心口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一双泛了红的眼直直的盯着九玖手中的骷髅,半晌才颤了声音问:“是……?”
箜篌轻叹口气,点点头。
翎沧颤着手轻轻抚在雪白的骨头上,颤着嘴唇,几乎是僵硬着轻轻吐出两个字:“兄弟……”
“人死不能复生。”箜篌捧起那颗骷髅,又硬从翎沧手心里抠下那半截已经快要烂光了的额带,然后将两样东西一起重新放回花草们茂密的枝叶下。
“你不能,”翎沧痉挛了一下手掌,弯身去拿,“我要带他回去。”
“你带不回去的。”箜篌轻轻压住翎沧动作,将他扳过来,示意他向着花草枝叶的缝隙里看过去。
无数的骸骨互相堆叠着绞绕在花草之下,有的甚至已经被须根团团的裹住半埋进了油黑的泥土。
“这么多,你要怎么带。”箜篌轻声问。
翎沧痉挛的手掌缓缓攥成拳头,没一会儿,竟然就有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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