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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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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情冷暖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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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们来得很快,谁也搞不清自家这阴晴不定的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一副恨不得把人拖出去砍了的架势,今天就又急三火四的吼着他们来这将军府,但是能在宫里活下去的人,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精,极有眼色的,所以虽然心里犯着嘀咕,却也都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应什物匆匆的赶了过来。

    弦卿冷冷的坐在翎沧榻边,手里紧握着翎沧滚烫的手掌,眼睛刀子一样从下边哆嗦着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的太医们身上剜过去。

    “张太医,赵太医,徐太医,李太医,几位……可是都忙完了事了?”

    被点到名的几个太医正是之前小丫鬟三催四请都托词有事不来的,此刻顿时就抖成了筛糠一样,腰杆一软就趴在地上咚咚的磕起了头,却是一句分辩的话都不敢讲。

    弦卿看着他们撞了一会地板,额头上渐渐就泛起了红,然后发青,最后隐隐透出了紫,才烦躁的挥一下手:

    “别磕了,朕看着心烦。”

    几个太医趴在地上一时不敢动弹,谁都知道这还未登基的太子手段狠,上一刻喝着茶水说着闲话,下一刻就神色不动的将人拖出去砍了,喜怒无常。

    “都给我起来,”弦卿揉一揉眉心,缓缓起身走在一边坐下,“若是明天燕将军还醒不过来,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平平淡淡的语气,带着些微的烦躁,却唬的一群太医火烧屁股一样扑到翎沧床前,一时之间诊脉的诊脉,验伤的验伤。忙的不亦悦乎。

    弦卿从人缝里看见他的翎沧被人剥了衣衫,露出蜜色的肩膊和胸膛,看见他胸口微微起伏着被一群老东西的手摸来摸去,忽然就一股火直冲上头顶,谁准他们摸的!

    “都给我滚!”他蓦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两个头发花白的太医用力往后一甩。两个老头儿猝不及防的一路就骨碌骨碌向后滚摔了过去。“砰咚”一下撞上了桌脚,震得上边的茶壶盖碗稀里哗啦好一阵乱响。

    “谁准你们到处乱摸的!谁!”弦卿暴怒的一把扯了被单盖住翎沧赤裸的上身,冲着地上又重新哆哆嗦嗦趴了一地的太医们吼。

    “回……回太子……这……这行医看诊……讲究的就是个‘望闻问切’,这……这若是不能……”许久。才有个年岁最大的太医,哆嗦着胡子嚅嚅的回。

    弦卿噎一下,又回头看看翎沧高烧之下反而更发青白的脸色。终于恨恨的哼了一声,一步步重重的走在一边,把自己掷进椅子里坐了。哼一声:“继续,除了号脉看伤,别的地方不许给我动!”

    太医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在弦卿的一声暴喝下慌慌张张的起身过去继续给翎沧看诊,只不过这一次,就小心了又小心,只恨不得给翎沧手腕上拴一根丝线来隔空号脉。

    弦卿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群老头儿忙来忙去,给他看诊。用药,解开他肩头已经透出了血色的绷带,然后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换成清水送进来,没一会,端出去的时候,又是血红一片……

    弦卿渐渐捏紧了椅子的扶手,他有多少血够他们这么折腾?!

    渐渐的,天色暗了,渐渐的,房里也跟着昏暗下去,于是掌了灯,年岁高的太医已经累的微微打着晃,却在瞥见一旁太子那阴沉沉的脸色之后,打个激灵又强撑着继续给床上那个无知无觉的人看诊疗伤。

    他在他身边守了一夜,那些太医们也在太子阴森森的目光里忙了一夜……

    翎沧不安稳的在高热中挣扎着呓语,连连挣动着身子却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陷在深深的梦魇里走不出去。

    弦卿就一直看着,看着他青白的脸色因为伤药的关系,浅浅恢复些血色,然后马上被过高的体温蒸成一片潮红,看着他额角大颗大颗的汗水沿着鬓边流下去,一路浸湿了黑如乌墨的发,看着他两道修长英挺的眉头拧在一起,一夜都没有松开过……

    看着他,痛苦的在榻上挣扎。

    直到雄鸡三唱,东方微明,榻上那挣扎了一夜的人才稍稍安静下来,没了那些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偶尔听清了却只让人从心底里瘆的慌的梦呓。

    “太,太子,烧退了。”同样折腾了一宿的太医中,有一个颤巍巍的上来禀报,松弛的眼袋上,一抹浓重的青黑。

    他走过去,伸手在翎沧额上一探,原本滚烫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

    好了……他舒一口气,腿一软,跌坐在床榻边缘。

    “你们,都退下吧……”他撑住额头,疲惫不堪的低语。

    太医们互相看一眼,跟他行过了礼,一瞬间就走的干净……不,是逃得干净。

    弦卿却没力气再管这些,只是拾起翎沧的手掌紧紧的贴在自己颊边。

    我把你抢回来了,谢天谢地……

    榻上的人轻轻挣了一下,却是已经醒了,手指痉挛着在弦卿脸上抓了一把,伤病在身的人没什么力气,翎沧的指甲又修的圆润,于是也只就是轻轻一抓,半丝痛都不曾,却惊动了弦卿。

    看他醒过来,本想说些温存的话,却又想起了他初时竟然走的那般决绝,于是那些话,一瞬间都堵在了喉咙口,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冷冰冰一句讥讽:

    “若我不来看你,恐怕你死在自己府上都没人知道了。”

    翎沧费力的转过头看着弦卿,被高热烧的沙哑的喉咙里像吞了铁砂一样的疼,他蠕动了几次嘴唇,才终于艰难的从唇瓣间吐出一句话来——

    “末将谢太子了……恕翎沧现在无法下床跪谢……”平淡而冷漠,说完,就将头转向内侧,却是摆明了好走不送的意思。

    弦卿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你……你非要如此忤逆我?我巴巴的守了你一夜,就换来你这一句!

    看着面前伤病一身,却仍不肯回头看他一眼的青年将军,弦卿不禁怒火中烧。

    我是太子,我要你死,你只能死。我要你,你也只能是我的!

    “你真是学不乖,燕翎沧……”他一把揪起翎沧,却被手中的分量压得心下一沉,他……瘦了……一个武将,竟这般轻巧。

    翎沧被他抓的难受,强挣了挣想推开他,却发觉自己身上像灌了铅,硬是动一动都难,没奈何,只把眼看了别处。知道这举动必定会触怒这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人,但是偏就梗着那一口气咽不下,十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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