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扑过去,箭杆上带着的桐油小包撞上东西便立刻碎裂开来,带着火焰四处流淌。
“掌旗官!”翎沧一手扯过龙骧马缰大吼。
“在!”
“升旗!在我身后五尺!”
天策府红底金边的战旗在一片火光中迎风招展,各营校尉迅速收整旗下士兵,各自为令,结圆阵,执重盾。初时的混乱过去,天策军立刻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一面,重盾抵住了大半飞矢,强弓手借着重盾的掩护硬是连发了三轮箭雨射住阵脚,压住了叛军五百轻骑的冲势。
借着箭雨,各色儿马的缰绳猛的被勒紧,又骤然松开,碗口大的马蹄暴雨般从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焰上踏过去,几息之后就是短兵相接,失去作用的弓手们整齐的退向战阵后方。
叛军轻骑挽着马缰,战马嘶鸣着踏着步子让开了天策的正面冲锋,后面甲士潮水样涌过来,一时之间战成一团。
箜篌远远回头看见翎沧鲜衣怒马立于火光之中,一杆枪上血色淋漓,身后就是天策府猎猎迎风的战旗。
“这傻子……怕人找不到射箭的靶子么……”他低低骂一句,,矮身隐进路边阴影里。
要快一点,他没有披甲,一支流矢就能要了他的命。
一片明晃晃的火光之下,翎沧身后的大旗几乎成了箭靶子,零星的飞羽里,十根倒有八根是奔着他来的。
身后的掌旗官已经换过三个,现在执旗的,是他的亲兵。
舞动长枪又磕飞两支流矢,翎沧沉腰拧身让过腰侧一柄侧划而过的长刀,转手一枪穿云将对方挑在马下。
“将军小心!”身后的马突然冲过来,翎沧眼一花,耳里只听见亲兵一声闷哼。
“伏身!”他喝。
亲兵带着肩上长刀顺势向前便倒,横江锁挂着风声从他后脑擦过,直直的搠进他身后叛军的心窝,翎沧手腕一抖,枪尖在那人心口连续颤动三次,猛然撤回,鲜血顺着枪势几乎迷了眼。
“可能再战?”单手扶起伏在马颈上的亲兵,翎沧顾不得查看他的伤势。
“可战!”
再回头,抹一把脸上血迹,忽然就见几点寒星奔着自己电射而来,匆促之下连续磕飞了几支,剩下的一支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翎沧咬牙扭身避开要害,打算硬接下来。
“春泥护花……”温热的气息带着笑在他耳后响起。
一抹墨色在他眼前乍然绽放,捂着自己伤臂的亲兵像见鬼一样瞪着翩然落在自己主帅马背上的黑衣万花。
“都不知道披个甲的?”温暖的黑色衣袖从后边裹住他,另一手却高高扬起。
翎沧听见箜篌高声断喝:“前方叛军听着,你们主帅人头在此!你们还要为谁拼命!”
火光下,箜篌高扬的手里,发丝绞绕,赫然是一颗新斩的人头,血色未干。
翎沧低了头看自己胸口掐着银色织锦的黑色衣袖,良久,有泪水滴落其上。
你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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