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喜欢。
随手拿起两个莲蓬,翎沧熄了灯,挽着横江锁出去。
去看看,万一他真的在温泉里失足呢……
万花夜色迷人,过了悬桥,山下就是温泉,远远看过去,水面上笼着一层氤氲蒸汽,几乎不似人间。
轻巧溜下去,翎沧猛然怔住。
箜篌真的在这里。
他安安静静坐在泉水中,背向着翎沧,一身黑衣在池边叠的整整齐齐。
月色浸透了水汽扑在他肩头背后,一片玉白的光,莹润。
散乱的黑发浸透了水,丝丝缕缕的贴在背后,衬的玉色肌肤几乎妖艳起来。
就像翎沧梦里那只水妖一样。
他果然更适合月光,翎沧觉得自己简直胡思乱想。
“师兄,你不是说,今晚不来?”箜篌问。
他身上寒毒每到子时就会反噬,只好夜夜在这温泉中浸着,裴元夜半会送来温内暖身的药帮他熬过那一个时辰的彻骨冰寒。只不过药性太烈,连服五日便要停一日,今夜,正是停药的时候。
“你该不会是,劝我放翎沧回去吧?”箜篌没听见回答,自顾自的推测。
“当初我救他出来,他说他不回去,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保下来。”箜篌向水里浸了一下,黑发在泉水中水草样缠卷,“哪怕再被钩住锁骨在绝情瀑下跪三天,我也认了。”
横江锁砸在泉边石头上。
箜篌吃了一惊,长身而起,倏的转过身。
“燕翎沧?!”
“你说,你是为我受刑?”月色下,箜篌两边锁骨各有一处疤痕,刺着翎沧的眼。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箜篌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敲昏翎沧送回房去。
要命了,现在亥时过半,一会寒毒发作起来,拿什么骗过他去。
“箜篌!”翎沧几步踏进泉水,伸手扯住他手腕,“你这伤,究竟是怎么落的!”
“与你何干?”箜篌冷着脸摔开他,“花间弟子,时常出门行刺,有些许伤口,又有什么稀奇?”
“有关,”翎沧眯细了眼扳住他肩膀,“我天策府常年行军在外,时有叛徒被押回拷打审讯,各色刑伤没有一样瞒得过我的眼。”
“那又怎么样。”箜篌甩不脱他,索性就让他抓着。
“我初见你伤口就诧异,你的身手决不至于让你落到别人手里受刑,那你这两处伤是怎么来的!”目光落在箜篌锁骨,两处伤痕依旧狰狞可怖。
“万花内务。”箜篌一心想着怎么能把翎沧赶走。
“内务?什么样的内务会有这么重的责罚?你说你被钩穿锁骨在绝情瀑下跪了三天,”翎沧忽然一把把箜篌搂进怀里,“早知如此,我宁愿你不要救我。”
说不清心底里泛起的一丝疼是什么,翎沧强硬的制住怀里挣扎的身子不肯放手。
这个倔强的万花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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