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人从城里带回来两碗烟土,一路走得急,连口水都没喝,回到家里就叫渴叫饥。他娘赶紧做了两碗饭,王耀祖坐在旁边抽水烟,这把水烟壶还是新太太偷偷给他的,是秦州货,程富堂擦拭得锃光瓦亮,看儿子吃得又快又香,说道:“就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勒掯着一碗饭舍不得买?”看儿子先前一样要舔碗,说道:“算了吧,这二年家里不像往年缺粮少面的了。两碗烟膏子花了不少钱吧?听新太太讲,二太太起了疑心,往后得小心些。两碗烟膏子都要送进去么?”
王柏人放下碗说道:“程家能说话管事的现在一个是活死人,一个是大烟鬼,还怕她?再说这烟都是刘举才弄的,有他老人家顶着,程家拿我没办法。”
说完话起身,要进大院里给程宴生送过去,走两步忽然噗嗤一笑,说道:“那烟鬼不知道烟瘾犯成啥样子了?”
王耀祖抬头想想,也跟着笑了,说道:“还是留下一碗存着,下次再给他,不要一次给多了。”
王柏人会心一笑,取出一碗烟交给爹保存起来。
王耀祖跟新太太睡觉的事他女人还是知道了。女人怒上心头,趁他睡觉时,一碗刚开锅的水泼到他裤裆里,幸亏那晚他穿着睡裤,搁挡了一层布,才保住了他的命根子。自那后,女人再没消停过,见着他就骂,碰着了还会打,见啥随手操起就往他身上砸。王耀祖跟女人大吵了几回,每一回总是女人占上风,俩儿子一个闺女春月都站娘那一头。他渐渐竟然养成了进家门先要看清女人方位的习惯。没办法,他安排老杨头在家中仔细照应,叫他多个心眼,时时提醒自己防着女人。老杨头劝他说,这档口上不要过分招惹女人。老杨头说,女人天生就是拿来哄的,女人不经哄的,什么事慢慢给她先灌灌耳音,好话说着,好衣服买上,一来二去兴许就能放开手了。
王耀祖笑骂道:“他娘的,我婆娘你比我还了解。”
老杨头说:“天下女人都一个样。”
这样过了两个月,女人果然不吵不闹了,就是不给他做好吃的,也不让他上自己的炕。吃饭问题不大,反正春月已是大姑娘了,做的饭不比她娘的差,睡觉却成了问题,本来屋子少,儿子姑娘各占一间,他只好叫老杨头腾挪了那间仓库,盘了炕将就。
女人不吵不闹时,王耀祖就是想和新太太睡个觉,没往其他地方想,女人这么一闹腾,他竟然惦记上了新太太的好,那身姿,尤其她走起路来,那对圆嘟嘟的屁股蛋子,想着就叫人睡不着觉,心里猫抓挠似的难受。王耀祖开始活动心思,想自己怎么就不能把她娶进门来?放在自家炕上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就是放在眼目前看着,也是舒坦的,还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吗?他趁新太太舒服得要死要活时,试探着说自己喜欢她,要她搬出和家堡子程家大院子,嫁给自己,强似在这大院里受气。
新太太害怕,说自己都是再嫁的人了,怎么还能嫁人?这么着都怕人戳脊梁骨,要是再嫁出去,不成荡妇了么?再说,程富堂还没咽气呢?他要是醒过来,还不碎剁了咱俩?
王耀祖就软软的下来了。女人问怎么了,这一次这么快就完了?王耀祖喘口气,说:“你别提程富堂,你提程富堂就弄不成了。”女人笑道:“就这么点胆子,还叫我搬出去?”王耀祖握着女人的奶头,摸索了这边有摸索那边,他说:“总有一天,我叫你上我的炕。那时你再说我王耀祖有没有胆量。”王耀祖真上了心,起先不经意间得到时,还有点看不起她,吃到嘴里了,再要丢下,就像人说的丢了魂似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悄悄对老杨头说:“叫你女人去劝劝柏民娘,劝她答应我娶了新太太,我叫柏人在程家给你谋个差事。”
老杨头听了一笑,说道:“程家眼看人都要没了,能给我啥好差事?再说,那年程宴秋一把火烧死了我儿子,是我的仇人,给仇人家做事,还是人吗?”
王耀祖急了,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就给你。”
老杨头说:“这是没谱的事儿,难办哪。看新太太是个命硬的女人,都死了俩男人了,娶进门还有你的好日子过?”
王耀祖吃馋了嘴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见老杨头左推右挡,就有些不高兴,说道:“这事要是办成了,我给你山头上两垧地。要是办不成,我辞了你。”
老杨头心中一动,嘴上说难办,心里已惦记上那两垧地了,说道:“我叫女人去试试,成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
王耀祖高兴的说:“要尽快办。”
老杨头领着女人进了王家院子,看女人进到王柏民娘那屋里,自己蹲窗台下偷偷听两个女人说话。
就听见自家女人说道:“柏民他娘啊,添个人口不就是添双筷子吗,柏民爹说了,堡子里那女人过来还带着嫁妆呢。再者说,她就是过来了也是做小做姨太太,碍不着你一点身份,你才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房太太,这家不就你说了算吗?我可听说了,柏民爹要请张阴阳来保媒拉纤,那女人都答应了,你这么闹腾,连张阴阳都得罪了,就不怕人看了笑话去?”
这两日王耀祖女人翻过来覆过去想,自己一生辛苦要强,到头落得这般下场,下了狠心要跟王耀祖死顶到底,听老杨头女人如此说话,不由得觉得好笑,噔声噎气说道:“不要脸的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要讨小老婆,还拉来张阴阳说事,当年不就是张阴阳把那贱货说给程富堂的么,程家败落成什么样子了?今天又要来祸害王家。王耀祖给你啥好处你帮他说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没得站这儿吱呀胡呀的卖弄,王耀祖那不要脸的拉下的屎,叫他自己去舔,你们几个少掺合这事。”
老杨头女人就笑起来,说道:“柏民娘,不是我老婆子多嘴,人啦,不就是那么回子事么?你是经过事的,啥没见过?这种事哪个财主家没有?关起门来说话,男人不就多了那点子尿水,你攥着,他就蹦跶,索性放开来看他有多大能耐,还不是吃腻了浆水想换一碗醋,酸的换了酸的么?时间长了,也就腻味了,就想起你的好来了。男人都一个球样儿,我家老杨头前两年老惦记着山背后马胡子女人,想起来底下就一夜一夜的硬挣,还不是要老娘给他软活么?话丑理正,内当家的你就不思量思量,你这么捂着盖着,人家说不定在外面还是胡天胡地的做了干了,只要瞒住了你就明打明的好了。你还不如干脆大大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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