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深刻。
霍大郎对雪来道:“你看着孩子们别出来,我出去瞧瞧。”
“好。”雪来赶紧点头应下。
他沉着脸大步朝外走,雪来也紧随在他身后走到院子里,朝几个被吓得惶惶不安的孩子招了招手,把他们一起拢在身边,嘴里安慰着:“别怕,有你大哥在呢。“
二郎也开了房门出来,急着追上他大哥道:“哥,你别出去,让我去!”
“说啥呢,你赶紧回去。”大郎皱着眉摇头,“都别急,先看看是啥事儿。”
二郎咬着牙跟在他后面,听着门外一叠声的叫骂,心里灰暗到了极点。三年前的那一幕不仅仅是他大哥的屈辱,更是经久缠绕在他心中的噩梦。他捏紧了拳头,如今自己再不是那个只能傻傻看着大哥任人羞辱的小孩子了,谁也不能再欺负他们!
“霍大郎,你这个黑心肝烂肚肠没廉耻的东西!躲着不敢见人是不是?”
刘大姨在外面跳着脚的咒骂,不一会儿就引来了许多人围上来看热闹。她越发得了意,对着他家的院门啐了一口:“青天白日的,哪家会闩着大门不开?有啥见不得人的要偷偷摸摸躲在屋子里啊?”
还待接着骂下去,院门吱啦一声开了。
霍大郎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黑着张脸道:“刘婶子,你这是做啥?”
刘大姨二话不说,跳起来就要冲上前撕扯他,站在一边的蒋大哥几兄弟赶紧拉住了,口中劝道:“他婶子,这乡里乡亲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咋就动起手了呢?”
刘大姨早年就生得高大,这些年下来更是养得膘肥体胖,横着两支胳膊一个大风车,愣是把两三个老爷们儿小伙子给抡到了半边去。
“瞎掺合啥,有你们啥事?”她叉着腰鼓着眼睛骂道。
这下再没人敢上前了,围观群众都有志一同地悄悄后退几步。
霍大郎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大致有了点数,心里又是郁闷又是难堪。这叫什么事?好端端的,偏又惹上这无妄之灾。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计较刘巧儿回去到底跟她这个泼横的娘说了些什么,只想赶紧把话解释清楚了好打发她离开。又一想到雪来会听到这女人胡搅蛮缠说的话,心中愈发气恨交加。
“刘婶子,你有啥话就进来说吧,别堵在门口了。“霍大郎强忍着好声好气道。
“哟,你还怕人知道你做下的丑事啊?哄了俺进去,你兄弟几个好合了伙对付俺一个是不是?”
刘大姨偏不肯听他的,故意把着门边,一副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的架势。
“你这妇人好不讲理,我们霍家又哪里惹到你了?”二郎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跟她理论几句。大郎一把抓了他回去,扔给他一个严厉的眼色。
“这不是二郎吗?听说你学问好,往后是中秀才的材料。俺说你可千万别跟你这个大哥学,免得好不容易考上了功名也白瞎了,尽做些不知羞没廉耻的事来。”
刘大姨丝毫不把二郎这小童生放在眼里,斜着眼睛嘲笑道。
霍大郎气得不轻,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三年前刘巧儿偷偷跑出来私下跟他见了一面,说逼他分家不是自己的意思。她娘知道了也是这样骂上门来,又要收了她老刘家的地不让他种,又骂他不是个东西,入赘不上她家还想勾搭她闺女……那时候自己只是默默忍受着,既不辩解,也不还口。毕竟碍着女儿家的名声,宁愿自己担着就是。
那时候他深信身正不怕影子斜,随她怎么冤枉他,他也受得住。更何况好男不跟女斗,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儿,一拳头能砸死牛,要是不管不顾跟她动了手,有理也要变成没理去。后来还是四叔四婶赶了来帮他,好说歹说才把这泼妇给劝走了。
偏偏都过了这些年,两个人都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了,又闹出几乎同样的事情来……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见霍大郎脸色发青愣是说不出话来,刘大姨更来了劲,刚要提了气再接再厉,忽然从霍家两兄弟背后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妇人,不急不恼,脆生生朝她道:
“你这大婶,左一个不知羞,右一个没廉耻,只知道骂得畅快。可怎地也不把来龙去脉给大家伙儿分说个明白?稀里糊涂的,我家大郎可不能白担了这恶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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