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睡觉不老实,俺跟姐都听见啦,做梦还喊‘嫂子俺也要亲’呢。”二妮笑得打弯儿。
老根儿羞红了脸,气鼓鼓扭过头不肯理他二姐。
二郎两道眉毛中间皱起个川字,板着一张脸对老根儿道:“你往后得记住了,那是嫂子,又不是娘。让旁人听去了,还得笑咱们家没规矩。”
“二哥,做梦你也要管?”老根儿瞪了眼睛看他。
那几个听了都捂着嘴咯咯地笑,二郎羞恼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说你白天想着啥,晚上才会梦见啥。我才不管你做梦,我是叫你别胡思乱想!”
老根儿耷拉了脑袋,“嫂子都亲了姐……”
二郎有些泄气,不知道跟他讲“男女授受不亲”他听不听得懂?
三郎看着小弟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在旁道:“二哥你不也说过有‘长嫂如母’这句话吗?老根儿那么小,嫂子就亲他又有啥。”
二郎不知自己何时跟他说了这句话,哑然半晌,许久才摇头说出一句:“不合规矩。”
老根儿抬头冲他三哥感激地一笑,又对二哥吐了吐舌头。“长嫂如母”,是说嫂子就跟娘一样对吧?他暗暗记牢了。
两边屋子里各自的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一家人的食欲,自打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人,同样的食材做出来的东西,吃着却着实大不一样。
操持自己的婚宴露了一手,过后大妮才终于放心把厨房的主导权交到了雪来手中,自己跟着她打下手。倒不是大妮不能干,毕竟年纪小,又没有个亲娘教,什么都得靠自己琢磨。如今有了现成的师傅,她才觉得自己从前做的那些饭菜只能叫弄熟了可以下口。是不是这样才把老根儿喂得头大身小的?她时不时觉得满心惭愧。
雪来在饭食上确实很费了些心思,这家因为有个能打猎的霍大郎,偶尔在村后的山里打几只野兔、野鸡下来,倒能给家里补贴点肉食。只是口粮大部分是粗粮,还不怎么够吃,蔬菜只有白菜萝卜,她只有变着法儿的搭配,每天也执意留下两个鸡蛋做菜。一堆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得把他们喂养好了,要攒钱再想别的办法。
可惜现在是冬天,她望着屋后光秃秃的菜园子,也只能等开春再作打算了。
低下头无意间看到自己的手,蔻丹的颜色已经渐渐消失无踪,指腹上起了薄茧,刚碰了冷水,还冻得有些红肿。除了做饭,一大家子的衣服洗起来也是件苦差事。每天洗了脸便真正素面朝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往脸上抹。这两天赶着帮霍大郎缝靴子,指头上不知被粗针扎破过几次……
大概过不了多久,她的肌肤就不会再这样白嫩柔滑,说话也会跟变得满口乡音,日子久了,也许看起来就会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乡下女人了吧。
不知不觉间,环境将她打磨成了另一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或许不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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