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反而感到舒服,稍稍能消停的睡会儿。她哼着儿歌小曲,声音冷清的像是冰珠子清点了玉盘儿,却又让人觉得那是暖的,只是有些凄凉。
马婆子瞧着方沉碧那单薄身子,本来穿的就少,这个人跟柳条一样,妩媚归妩媚,可怎么看着都觉得一推就倒似的,再加上快三岁的蒋璟熙到底也重了不少,再不是月科里的孩子那么轻巧,方沉碧抱着他来来回回的走,晚秋里的夜风寒重,孩子身上包了不少被子倒是冷不到,可就苦了他的娘了。
等着孩子睡熟一点马婆子忙上前,轻声道:“沉碧,孩子给我抱一会儿,你去歇着,最近事儿这么多,你要是垮了可怎么办?”
方沉碧瞄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见孩子蹙眉畏了畏身子,似乎还睡得不那么踏实,又等了一会儿看没了动静,方才敢出声:“我来吧,我怕一换手他就又醒了。”
马婆子也是无可奈何,陪着方沉碧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说说话:“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给魇着了,怎么这么巧老太太一走,孩子也出了毛病,要么也招人给瞧看看吧,你还别不信邪,我们乡下里常有这事儿,一跳一个准儿。”
方沉碧本就是现代人,她自然没法理解古代人的迷信说法,于是打马虎眼道:“再看看不迟 ,要是孩子消停了,也不麻烦请神婆跳大神儿了。”
马婆子叹道:“这小东西可没少折腾你,赶紧长大吧,长大了要好好孝敬他娘。”
方沉碧嘴角微微弯着,看着怀里的孩子,说不出的踏实欣慰,道:“以前体会不到这个心情,有了孩子才懂,不管做什么也不过都是为了他而已。”
马婆子点点头,笑道:“好在小少爷长得也挺像你的,光艳着呢,大少爷也越发欢喜小少爷了,以后日子会过更好的,我这话说在这,你以后肯定指望得上咱们小少爷。”
方沉碧的表情渐渐淡了下去,转过脸问:“给三少的提亲的钱财物品这会子送出去了没有?”
马婆子点头道:“前两天就送走了,不过我觉得还得是石沉大海的事儿,感情三少是只收东西不见带人回来拜见,这一年年的给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没见三少领情,要不是送去的人带信儿回来,还以为半路给人劫了去了,你不寒心?”
方沉碧一滞,眼光望向远方,喃喃道:“寒心?许是寒心的人是他。”
眼瞧着这一宿就要这么过去,马婆子见方沉碧越发的撑不住了,孩子不见哭,只好硬道:“还不快给我抱一会儿,你的手要断了。这小东西可不轻巧。”
方沉碧才刚把孩子交到马婆子手里,孩子立马动了动,睁了眼见不是自己娘亲的脸,便开始大哭。这一哭,弄得翠红也出了来,满院子又开始灯火通明起来,一个个轮换下来谁也不成,只有换到方沉碧手里孩子才不哭了。小手捏着方沉碧领角,眼泪汪汪的抽噎不停。
最后闹得连蒋煦都给扶了过来,一见孩子那光景,急得他满头大汗,平素能哄得好的孩子的东西全全没了用息,蒋璟熙只是哭,哭的肝肠寸断,奄奄一息。蒋煦禁不起自己儿子这般折腾,又急又燥,竟当场厥了过去。一大一小这么一作,梨园倒是开了锅了,先得把蒋煦抬进屋子针灸,还要熬药,这头小的蒋璟熙已经不领情,哭得人心都碎了。
没闹了多久孩子又开始呕吐,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天亮时候又招大夫来瞧,还是一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方沉碧也是没法了,马文德见了也是愁容满面。
马婆子急着道:“找神婆过来跳大神儿吧,孩子肯定是给白事儿冲着了,这一年到头都两场了,孩子本来就不如大人体壮,魇着了也是可能的,就试试吧,总比拖着强啊。”
方沉碧也是没辙,最后只好让马婆子去请人。
马车驾的很快,没出大早就到了河源县,车行蒋府前,蒋悦然撩了帘子偏身下了车,但见满眼白花花的一片。心口沉了沉,蒋悦然给门口等着一群人前呼后应的迎了进去。
这天才刚蒙蒙亮,方梁就出去找神婆过来做法,急匆匆的往外跑倒和刚进门的蒋悦然冲了一撞,方梁忙抬头,惊道:“三少您回来了?”
蒋悦然俊脸一片素冷,点头问:“你家主子遣你出去?”
方梁点头,想着事儿太急了,边走边道:“三少先进去换身衣服吃杯茶歇歇,小的这儿还着急出去办事儿,赶不及说仔细了,一会儿办完事儿再去您跟前儿请不个是去。”说罢一溜烟儿的跑没了。
蒋悦然心里略有犯合计,盯着方梁跑走的方向顿了顿,思索了片刻转身就随着下人走了。等着洗漱完了,又换了一身白衣裳,蒋悦然踏进棚子之后不见了自己的娘亲,也没见方沉碧,更没瞧见蒋璟熙,就连平素忙前忙后的马文德也不在。
蒋茽老泪纵横的坐在一边,潘鼎站在身边劝着:“老爷,三少回来了,您收着点,别坏了身子。”
蒋悦然趟步上前,拱了拱手,叫道:“父亲,请节哀顺变。”
蒋茽哭丧着脸,颤微微的朝蒋悦然抬了抬袖子,蒋悦然上前,蒋茽的手搭在他肩头,哭道:“我的儿,你总算回来了,快去拜你奶奶,她老人家走的急,竟是连平日最疼爱的你也没见到就闭了眼啊。”
“三弟,快来这边磕头敬香吧。”蒋渊一身丧服,起了身容蒋悦然走过来方便。
蒋悦然照着礼法叩了头,上了香,又少了一盆儿纸钱儿元宝儿之类,等外头来人更多便默默退到一边儿去,接着又是几个姨太太过去烧香,哭丧,来凤也在其中,见了蒋悦然微微抬头,丹凤眼撩了一撩,轻声道:“三少回来的正是时候呢,老太太早生极乐,这头儿外面的账务可是没人瞧着,老爷提不起精神看账本,大少那里昨晚上又犯病现下还没缓过来,大少奶奶也倒不开时间管这事儿,由着这头的丧事儿二少担待这,三少可要帮着多照料外头儿的物事儿了,您说是不是。”
蒋悦然垂眼摆弄袖口,心不在焉的问:“方沉碧怎么就倒不开时候了又是什么忙事儿?”
来凤弯弯嘴角,眉梢一挑,道:“昨儿我们小少爷病了,说是给魇着了,这头那院子里正跳大神儿跳的欢呢,没瞧见大夫人都不在这儿?依我看三少应该过去瞧瞧那孩子,说不定你一去,他就好了。”
蒋悦然手一滞,抬头看来凤:“孩子怎么了?”
来凤道:“哭了一天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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