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上学期的日子,就在这清清浅浅的时光中流逝着,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迎来元旦了。在由遇住校的日子,妈妈偶尔还是会来找由遇中午一起午饭。由遇知道,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关心自己,爱自己。但是她更清楚,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的眼睛里总是布了一层淡淡的灰色,看着自己的时候也难免哀伤。所以,由遇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倔强、不要那么自由自在如以前了,所以她不停的强迫自己安心的做个乖学生,因为这样才能不让妈妈担心。
可是越平静之后,却有更大的哀伤空投而来。
周一中午,由遇刚和妈妈吃完午饭回到教室,打算午睡时却又接到妈妈的电话。
由妈妈生硬的一字一句说:“小遇,你听妈妈说,姥爷现在病危,我们必须赶回JX一趟,也许是见最后一面,你别急,慢慢跑下楼来。妈妈还在和你分手的那个校门口等你。”
接到这个电话,心底的痛就像一场巨大的海啸,瞬间铺天盖地席卷由遇的胸腔,然后开满一大片一大片惨白的花朵,由遇捂着自己的胸口,听妈妈的话一步一步的走下楼。
而这边在8班,书瑶因为想要搞清楚心中的疑问,趁午休时间来找了甄酌,这会儿两人正倚着阳台说着话。一开始书瑶只是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慢慢的进入今天的目的--问甄酌内心对由遇的想法。
书瑶:“甄酌,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班由遇?”书瑶的表情非常认真,好像是在帮自己的感情询问一样。而她旁边的甄酌似乎有那么点心不在焉,眼神飘忽,轻轻的”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书瑶:“我问你喜不喜欢由遇呢,你哦一声算是什么?”
甄酌会如此失神是因为他已看见由遇从教学楼出来,起初是慢慢的走,后面开始小跑起来。
耳边书瑶还在质问,他没时间理会,甄酌指着正小跑的由遇对书瑶说:“那是由遇吧,她还没吃饭吗?她是要出去吗?”
书瑶顺着甄酌的手看到正在小跑的由遇,因为三中的教学楼所处地势有点高,所以这弧形走道稍微有点坡度,在小跑的过程中,不知是由遇双脚有点打架还是怎么的,分明看见她好像有点要摔倒的样子,接着由遇停顿了一下,举起左手往脸上揩了一下,似乎是在抹眼泪。
而书瑶看到这,马上拉开嗓子对着由遇喊了2声:“由遇,由遇。”
兴许,是高一所在楼层太高,由遇没有听到,仍然沿着弧形走道在跑,大概跑到中间的时候,她往左侧的门跑了出去。
由遇跑到大门口,便慢慢停下速度走到妈妈身边。由妈妈把由遇轻轻揽入怀中说:“没有最近的航班了,妈妈直接开车过去。”
由遇抬头说:“很严重吗?需要这么着急赶过去,路上开车要近10个钟头,你一个人能吃得消吗?”
刚刚由遇的舅舅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来,由妈妈也不打算瞒由遇便道:“嗯,是的,还要去FD大学接一下你表哥桂原,时间有点紧,你的假,我回头给你老师打电话。”
这边,看着由遇那匆忙的身影,似乎还在哭泣的,书瑶便也没有了兴致再对甄酌”兴师问罪”,转身回了教室,打算问一下许会或者金晶晶是不是知道什么?
书瑶也跑回了教室,此刻甄酌也无计可施,想着回头再问问书瑶好了。而且上周五由遇已经答应任老师要参加数学培训,兴许今天正课结束以后,就能在数学培训的实验教室见到她了。
想到这,甄酌也便也回了教室。
可是他和书瑶都没有料到,再见到由遇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由遇和妈妈、表哥到达NC市一院时,已经是凌晨,现在,姥爷已经暂时度过了危险,不过院方还是把由遇的妈妈和舅舅叫进办公室告知了实情,老人家最多只有这几天了,让家里人好好的陪伴一下。
姥爷是在5天之后的早上9点左右离世的,当时家里这边的人都从四面八方赶回来了,姥爷走得很安详。
大家围着病床一圈又一圈,而由遇却走开了,来到医院走廊的窗户边,望着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眼泪开始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再也看不见姥爷灌米糖、扎风筝了,以后谁给自己讲曹操的诗,齐白石的画,谁教自己翻四角号码字典呢?
3天前,姥爷把由遇叫进病房对她说:“小遇,姥爷走了后你一定会很悲伤,就像你爸爸走的时候一样,姥爷太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了,不到半年时间让你们面对2位最亲的人离世。但是你一定要坚强。做开心的人,顽皮点又怎么样呢?关键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吗?姥爷和爸爸会在天上保佑你的,还有要照顾好妈妈。”
按照当地的风俗,姥爷的遗体是在3天后才火花的。
办完丧事以后,舅舅让由妈妈和由遇在JX老家住了几天,也处理了一下老人家的遗产。姥爷在遗嘱之中把几幅画作留给了由遇,但最后回SH时,由遇只带走了那幅《寒冬腊梅》。
SH这边,甄酌在周一晚上的数学培训课上自然没有见到由遇,而任老师对于由遇的缺席也没有做任何解释,甄酌猜想兴许第2天就会来了,可是到了第2第3天由遇仍然没来。似乎连学校都没回。
第4天,甄酌再也忍不住了,还是去了一趟1班,打算找书瑶问问情况,但是看着书瑶也一脸迷茫,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自然,这周末的元旦登高比赛,甄酌成为欧阳、张穆青的垫背人员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走得匆忙,由遇的手机充电器没带,所以手机在坚持了1天之后就进入了关机状态。所以书瑶给她发的那些消息自然也都没看到。
虽然悲伤还是溢到了喉咙,但是她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任老师,所以在返校的当晚她还没来得及回宿舍,就来到了实验教室。
因为根据JX当地的风俗,老人过世,外孙的黑袖章需要带足一个月,为了不把这种悲痛情绪影响到别人,当天由遇故意穿上黑色棉外套。
十几天不见,由遇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点,落在脖子上,发尾稍稍向外翻着。当甄酌从后门走近时,看见由遇的背影,他脑中就只产生了这个。
他稍显紧张的走到由遇的后右座坐下,拿出笔记本。正打算拍拍由遇和她打声招呼,他看见了由遇右手臂别着的黑袖章,手就此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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