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年12月21日冬至晚一更黝黑的山梁,清冷的夜风,草丛里低鸣的虫蚁,旁边抽烟的,压低嗓子咳嗽的,低声交谈的,等到依维柯红色的尾灯淡出了视野,人们仿佛才从宁静中抽回灵魂来,于是有骂娘的,有窃笑的,有拍打身上泥土的,好像是一场大型的战争戏,导演的一个镜头拍完喊咔的时候,这些群众演员才慢慢从伪装或是刻意追求的场景中爬了起来。好多人走过我身边,我看不清脸孔,但我看到的是中国农民不屈不挠讨生活的执着,也就是这群人,背井离乡,做完了一个又一个的工程,把一个个破烂不堪的城市犄角旮旯,收拾的时尚,新潮,漂亮,当领导在上边剪彩庆祝的时候,他们静静的窝在自己的工棚里啃着馒头,本来属于他们辛苦造就的爱,现在被别人拿来当作廉价的劳动力挥发了,他们被冠以贬义的民工或是农民工,请问现在有“城市工”这个工种吗?那为什么要有一个农民工的工种呢?,所以我痛恨那些吃农民的穿农民的,回头还来骂农民没素质的高素质群体,假如没有农民,那么你所谓的高素质,或是你本身一定就是大便垒就的。我身边的好多窑主,都是农民,都是身价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的农民,他们多数跟矿工是同吃同住,甚至会把好吃的让给重体力的工人吃,从来不嫌弃矿工对嘴喝过的啤酒瓶,烟卷,他们开着路虎或是奔驰,还是宝马,低级的也是帕萨特,工人下班后就是一身一脸的煤灰啊,直接坐进去他们连看都不看,因为窑主们明白,他们最重要的是人,能给他创造财富的也是人,而不是钱,因为他们多数都有着农民共同有过的经历,我从来没把自己当老板,对奎叔,在我家跟我父亲喝酒,酒都是我给倒,我就把他们当成父辈,当成父亲一样去尊重,遇到危险的,或是没把握的活,一定是一马当先的去干,我用做人的良心去对待他们。一会大奎叔身上的手机响了,是顺子来的,大意是警报解除,我们慢慢的往山下走,志强快速的小步很快就跑了下去,王福也想有样学样来着,结果摔了个屁股墩,疼得龇牙咧嘴的。大奎叔还恐吓的要踹他一脚,于是王福只能龇牙咧嘴的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我们下去后直奔小四川的窑口,里边的什么都看不到了,烈性高爆炸药,把煤窑巷道炸成了乱石堆,几个工人在窑口使劲的骂娘,小四川无奈的蹲在地上挠头。我们也只能表达我们微薄的抗议,窑口炸成这样,就算是废了,就是投个几百万都不一定能开工了,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敢劝小四川节哀顺变,于是赶紧把各自的人归拢到自己窑口去。面对强大的机器,力已不是我等所能及的。安慰也算不了什么了,我们说为他祈祷谈不上,只能是兔死狐悲的那种悲哀吧,我递给小四川根烟,点了火,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只能离去。看看天色尚早,跟着六子他们继续下去挖石头去吧,今晚把这些搞定明天估计爆破一次就能出煤了,志伟那小子也回来了,今晚总算平安过去了,于是志伟也找了安全帽,跟着往下走,大奎叔也开始发动柴油机和汽油机,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赫然看到刚才那边的爆炸有多么强烈,我们的窑口跟小四川的窑口隔着有几百米,但还是被震得落下一块大石头,就这么横埂在巷道中间,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的接近,带好了安全帽,仔细的拿着矿灯查看顶板石头落下处,我手里拿着铁锹叫所有人退后,把几块开裂的石头捅了下来,要不砸到人可就麻烦了,确定没有石头掉下来了,几个人一起把巷道中间的石头搬开,一会上来车的活捎到窑口去。然后我告诉志伟,明天爆破完仔细检查顶板的石头,发现不对劲的就捅下来,再买点顶板藤条编的芭芭,志伟满口答应。其实这时候每个人都很累,但是犹豫小煤窑政策问题,也只能晚上干活了,白天人家来检查,躲都躲不开。藏都不好藏。除志伟外,每个人几乎都是黑脸或是花脸,甚至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更别说是睡意和困倦了。于是到底下后,我跟志伟往上推车,王福六子志强在底下装石头,我跟志伟虽说都是农村的孩子,对土地一点不陌生,但是对推车,尤其是绞车牵引的推车也没什么把握,只能有样学样了,装好一车石头,推到直冲着窑口的巷道,挂上牵引钩,对着上边的大奎叔吼一声,然后我就感觉推车猛地向前窜去,我紧紧的握住车把,但是因为低矮的巷道,所以小推车的轱辘不是常见的工地用的那种大轱辘,而是小了好几圈的小轱辘,这样降低了底盘高度,方便在低矮的井下作业,路面平整的情况下根本不费力,只要掌握好方向和注意脑袋上方的空间就行,可是巷道里都是碎石和煤灰,颜色都差不多,头灯的光照有限,根本卡看不见石头,沟啊坎啊的,牵引的时候左轱辘碾到一块石头,轱辘小,通过性就差,这时你就感觉到推车的车把使劲的把你甩向右边,你就得用力控制住方向,这么几次下来,车也许走了几米,但是早就满身大汗了,胳膊腰都疼得要命,最重要的是巷道里有的地方你必须猫着腰推着车才能通过,就这样的条件在小煤窑里几乎是最好的,有的小煤窑还得跪着才能推车通过,推车的时候脑袋一定要保护好,一不小心就可能撞到石头上把安全帽甚至脑袋开瓢了,我忍着推车的作用力,一车石头终于上来了,我把车上的缆绳解下,把车推到几十米外的路边把石头倒掉,然后推车回去挂上缆绳推下去,然后志伟的车上来,我去装车,他下来我在上去,如此往复,一会我的车还没装好,志伟下来了,冲我咧咧嘴,看来他也知道推车是个什么滋味了,真不知志强那小碎步是怎么扭成的,人家轻松的要死,到咱们手里就跟打了半小时拳击似得累。早上回家志强他们回去睡觉,我们回去叫了老爸,给我们做技术性的爆破,吃了早饭就又开着小面上煤窑了,志伟他爸还在数落志伟呢:“年纪轻轻熬会夜就受不了啦?我们年轻那会······。我爸赶紧打住他的话,:“志伟睡会吧,军,也来后边睡会,你去前头开车(这个你当然就是志伟他老爸了),只为和我麻溜的回到后排,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只知道路上两位父亲大人一直在聊天,但是一句我没都没听进去,困死了,脖子还累的要断了似的。到了煤窑,一支粗鲁的手无情的推醒了我的好梦,天呐,志伟这个爹真是的,你说志伟怎么有这么个爹呢,我在心里把牢骚重复了一千遍。志伟也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我了我才缓缓的走下车伸个懒腰,志伟立即复制了我的所有动作。他爸在后头直接噗通一脚,我没有回头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两位父亲大人没有立即拿炸药雷管,而是拿了馒头香烛等贡品,烧了点纸,我和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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