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茂背着魏战武,避开一道道关卡,从北城回到南城,于四更时分,翻墙落入自家院子。
他把魏战武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全部剪碎,将浑身上下密布血痕的对方轻轻放在客房的木床上,用床单盖好。
之后,他将马守财、黄文定唤醒,吩咐他们去厨房烧热水。
马守财、黄文定揉着惺忪的睡眼进入厨房,前者负责往炉膛里添柴烧火、后者负责往大锅里加水。
见外面天色漆黑,马守财对着燃火的炉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嘀咕道:“恩人怎么这会儿让我们烧水?”
黄文定给大铁锅加满水,盖上木头大锅盖,寻思道:“莫非……恩人已经救出了少主?”
“不会吧?”马守财惊讶地睁大眼,连珠炮似的说道,“这么快?就他一个人?葛四海呢?被他杀了?少主还好吗?”
“这么想知道,那就赶紧把水烧开,然后送进屋里,不就正好看到了?”
黄文定和马守财一样好奇,遂挤到炉膛前,帮忙添柴烧火。
一锅水烧开后,两个好奇分子立即灌上两壶热水,一人拎一只水壶,一起送进客房。
魏战武被杜恒茂刮去了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和胡子,黄文定和马守财觉得这个光头小子似曾相识,却又拿不准对方是否是少主。
他俩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也不能肯定,便齐齐将目光投向正忙着往木盆里兑水的杜恒茂身上。
马守财是个心直口快的。
他按捺不下好奇心,直接开口发问。
“恩人,这是少主吗?您把他给救回来了?”
“他没了头发,你就认不出来啦?”杜恒茂笑道,“你这眼神,可得好好练练。”
马守财登时大喜,激动地叫道:“真的是少主?太好了!恩人,你太厉害了!”
杜恒茂苦笑了一下,语气沉重地说道:“他经脉尽断、武功全失,以后恐怕手无缚鸡之力,当不了你的少主啦!”
马守财满脸的笑容,一下子冻结成冰。
他愤恨地问道:“是葛四海那个王八蛋干的?”
“葛四海已经死了,也算是报了仇了。”杜恒茂叹息道,“只是,战武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不好过。他不可能再领着你们打打杀杀了。你们也该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
马守财愣了一下,说道:“我说过,等我救出少主,我就给恩人做牛做马,回报恩人的救命之恩。”
杜恒茂摆了摆手,婉言道:“我会救你,是因为你忠肝义胆,并没指望你回报。你还年轻,不应该把大好青春浪费在我这里。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就别再干老行当了。去沙州当捕快吧。专门负责抓贼、缉盗,维护社会治安,让老百姓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沙州被安国那群疯狗占领啦!”马守财无比痛恨地说道,“我们飞虎帮,就是被安国的狗兵给打散的!”
杜恒茂看了一眼满脸愤恨的马守财,又看了看表情严肃的黄文定,慨然长叹。
“飞虎帮之所以能够称霸吴州,还不是因为朝廷太没用了!但凡皇帝稍微有点能耐,能够让老百姓吃饱、穿暖,谁又愿意放着太平日子不过,跑去当盗匪?那样的朝廷、那样的皇帝,有哪一点值得你们维护?”
“你们不要再眷恋过去的时光了。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无法再挽回。把握好现在,在有限的生命中创造出无限的精彩,才是你们应该去做的。
“安国的皇帝,可不是越朝那个没用的皇帝。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盗匪猖獗、群雄割据。你们要是继续走以前的老路,必定不得善终。
“吴州、昌州、沙州、南州,虽然都被安国占领了,但是,那里的百姓,还是原来的百姓。你们要是回那边当了官,拿着安国皇帝发的俸禄,替越朝的老百姓干好事,这多划算啊!”
杜恒茂这番话,马守财听得半懂不懂的。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回去当官,拿着安国狗皇帝的钱,保护越朝老百姓的平安,确实是非常划得来的!
马守财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便转头去看黄文定,想要征求一下好兄弟的意见。
只见黄文定双眸大放异彩、脸上红光奕奕,他顿时明白,这家伙都听懂了。
他弯起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黄文定的腰侧。
黄文定侧头看了一眼面带疑问的马守财,眼底闪过一抹自得的笑意。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满怀感激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文定茅塞顿开,谨遵恩人教诲。”
到底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杜恒茂暗赞一声,以鼓励的口吻说道:“驻扎在沙州境内的安国镇东将军夏新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他发布了招募布告,广邀天下有志之士共同治理沙州,共同为百姓创建平安富庶的沙州。
“你们如果想要为老百姓做点好事,不妨前往沙州投奔夏将军。我可以为你们写封推荐信。他看到信后,定会重用你们!
“你们可要好好干,别辜负了夏将军的提拔之情,也别辜负了广大百姓的期待!”
黄文定举手向天,郑重发誓。
“我,黄文定,对天发誓,绝不辜负恩人的教诲。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马守财见状,紧跟着跪下发誓。
杜恒茂上前扶起二人,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杜恒茂忙于看护生命垂危的魏战武,不敢离开小院,没法前往陶然园见杜唯勤。
他本想让马守财送封信过去,转念一想,马守财、黄文定至今不知自己便是那晚差点被他俩杀掉的万豪客栈房客,遂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杜恒茂光顾着照顾魏战武,完全忘记了要去平远王府为宁昊天实施针灸。
直到梁通达找上门来转达宁昊天的担忧之意、关爱之情,他才想起这每隔七日的针灸治疗来。
他苦恼地皱起眉头,为难地说道:“梁管家,我这儿有个正处于危险期的病人,我一步都不能离开。麻烦您跟王爷说一声,针灸暂且推迟几天。我一有时间,立马就会赶到府上向王爷赔罪。”
梁通达以惊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位面色青白、两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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