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鱼肉菜蔬,好不丰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新生开始向杜恒茂、杜唯勤介绍情况。
战争甫定,各级官员尚未到位,为免秩序混乱,夏新生对沙州实行了军事管制。
他按照朝廷要求,到处张贴安民告示,劝导百姓归家。
他又派出幕僚四处游说,鼓励越朝原先的官吏留任。
这些皆非一日之功,须徐徐图之。
目前最要紧的,是解决饥荒和暴动的问题。
夏新生知道,饥荒是暴动的起因,只要解决了饥荒问题,暴动很自然地就会减少。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里没有余粮,没办法赈济灾民,又何谈解决饥荒?
杜恒茂沉思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地问道:“将军占领了沙州,应该抢到不少金银财宝吧?”
夏新生并不避讳,坦率地回答:“一部分赏给了下面的官兵,剩下的,全部留作公用。夏某分文未取。”
“将军高风亮节!”杜恒茂恭维了一句,说道,“沙州没有粮食,将军可以掏钱从别的地方买粮食。请将军派人查探一番,看看哪里有粮食卖。不要拘泥于安国境内,他国亦可。比如,楚州、杨州这类鱼米之乡。”
夏新生被杜恒茂这一大胆想法弄得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决定,散席后就给宁昊天发一封密函,告知王正茂携带王爷的私印前来为民请命一事,再汇报王正茂这一掏钱买粮的提议,征求王爷的意见。
谈完公务,杜恒茂为了跟夏新生套近乎,特意表明自己精通医术,对治疗头痛病亦有心得。
夏新生喜出望外,立即掳起袖子,将左腕递到杜恒茂面前,示意对方把脉。
杜恒茂正要伸手搭脉,猛然注意到夏新生的左腕上有一串葡萄状的伤疤,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武至忠的左腕上,同一个位置,也有同样的伤疤。
那是他初学炒菜时,被锅里飞溅出来的热油烫伤的。
只是,夏新生是安国的将军,跟武至忠的情况未免相差太远了。
杜恒茂犹豫了一下,不愿放弃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试探着问道:“将军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夏新生回答,“我的头部受过重创,只记得9年来的事。以前的,都不记得。这块伤疤,9年前就有了。”
9年前,不正是武至忠落江失踪的时间段吗?
莫非,他侥幸存活,却因为失忆而稀里糊涂地当了安国人,并且出人头地,成了将军?
“将军是哪儿人?”杜恒茂询问道,“今年贵庚?”
夏新生摇了摇头,答道:“不记得。”
“将军忘了那些,却记得自己的名字?”杜恒茂追问道。
“这名字,是公子给取的。”夏新生说道,“我在打仗时立了军功,被公子看重,赐了这个名字。”
有戏!
杜恒茂心中一喜,忙借着油灯的光芒细细打量夏新生那张被大胡子遮住一半的脸。
他嫌那些胡子影响判断,遂说道:“将军可否刮去胡须,以便在下查看将军的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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