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贾之家,内心深处却瞧不起在当朝毫无社会地位的商人。
他一直以柳东亭为榜样,希望可以像外祖父那样进士及第、入朝为官。
他的母亲虽是一介女流,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帮他自小打下坚实基础。
他5岁入学,7岁能通六经大义,9岁写得锦绣文章,一时之间,名动楚州。
然而,在他无限风光之时,母亲竟溘然长逝,父亲也一蹶不振,赵府陷入花姓妇人之手。
面对种种打压、欺凌,他愤懑过、抗争过、抑郁过……最终却不得不直面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以一颗麻木的心应对残酷。
如今,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希望。
那就是,能够在科举考试中一鸣惊人,从此逆转形势、一步登天。
王正茂将盛着剩菜的餐具一一端进自己的房间,快速擦拭干净餐桌,轻轻阖上堂屋的大门。
他关起门来,狼吞虎咽地吃掉这些尚有余温的剩菜,暗叹再不受宠的少爷,也比奴才们吃得好得多。
他不知道,赵永明今晚能吃得这么好,是赵阳青私下里跟厨房打了招呼。
王正茂快速清洗干净餐具,匆匆赶往下人专用的大食堂吃晚饭。
虽然都是下人,但是,书童的地位却很不同。
要知道,他们是贴身伺候少爷的人,肚子里还有不少墨水。
在一帮目不识丁的下人的心目中,读书人总是高人一等的。
王正茂并不知道府里这些下人的心态,只顾填饱肚子。
他饥饿了近百天,又干了那么多体力活,急需要补充能量。
他现在这具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还受过重伤,若不趁着年轻多补充营养,恐怕后患无穷。
王正茂吃饱喝足,收拾了碗筷前往位于墙角的大木桶处,打算归还餐具。
半路上,他被突然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倒,摔了个狗啃泥,还摔碎了一只粗陶盘子、一只粗陶碗。
“哟……哪来一只不长眼的狗,尽往人腿上撞!”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满满的都是挑衅。
王正茂真没想到,他刚刚进府没几个小时,基本上谁都不认识,麻烦居然就自己找上来了。
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爬起来快速收拾满地飞溅开的碎陶片。
他以眼角的余光瞥到挑衅者身着书童服饰,暗想此人这番举动,到底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出于其身后的某少爷的授意。
赵永明不受宠,连累他这个书童也跟着遭受欺凌。
他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份好差事啊!
不知道这摔碎的盘子和碗得赔多少钱,能不能暂且欠着,到时候从月例里面扣除。
王正茂站起身,打算将碎陶片扔进畚箕里。
他没走两步,那名挑衅者腾地一下站起身,厉声喝道:“站住!你不赔礼,今天休想走!”
王正茂转头看向一脸凶横的挑衅者,语气平静地说道:“阁下能听懂狗的赔礼,莫非,阁下的真身竟然是狗?”
此话一出,食堂里闷笑声四起,挑衅者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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