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才自己扶着腰坐起来，套上被扔在床边揉作一团的亵衣，才撩开帘子喊宫女来收拾。
琉璃满脸担忧地跟着李姑姑走进来，等闻到屋子里弥漫的夹杂在檀香中的甜腻气味，脸颊瞬时就红了。顾云容已经坐在床边，让琉璃扶着穿上衣服，瞥眼就看见李姑姑取出那方沾着血渍的白绫，收进一个红漆木盒子里。
她看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那东西要放在哪里。
几个宫女伺候着沈凛穿好亵衣，他撩开帷帐走下来，对李姑姑缓缓道：“夜里风大，你去寻一件斗篷给顾美人遮遮寒气。”顾云容刚福了福身谢恩，转眼就看见沈凛又走进了净房。
这么爱干净啊！
她在心里想着，李姑姑已经取来一件石青色的云锦斗篷来给她披上，顾云容道了谢，扶着琉璃的手慢慢走出寝殿，屋子外果然夜风阵阵，屋子里屋子外就像是两个世界。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依旧温暖馨香的寝殿，四周都是一片安静，她慢慢走到宫门口，那个四人轿子依旧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
一进轿子，顾云容就瘫软在座位上，漆黑密闭的环境让她冷静下来，连滚烫的脸颊也慢慢恢复如初。她在心里回忆着今天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放下了心，回过神就觉得轿子有些颠簸，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关系，更加难以忍受。
回去的时候似乎花了更多的时间，好半天，轿子才在长信宫门前停下来。
长信宫里漆黑一片，只有几座石灯在路边透出一点点光亮，四周极度的静谧，只有远处上林苑的虫鸟一声一声的鸣叫。
璎珞和珊瑚提着灯笼等在长信宫门口，簇拥着顾云容回到澄碧堂。
她懒懒地歪靠在椅子上，忙让珊瑚去准备沐浴的热水，浑身酸痛不说，还黏黏的，甚至她觉得那种粘腻的味道随着她的身体，从紫宸宫带到了澄碧堂。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随口问道。
“已经过了二更了。”琉璃回答道。
原来才四五个小时，她觉得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琉璃又道：“小主在里面的时候，奴婢和李姑姑以及其他宫女内监在外面一个暖阁候着，奴婢和李姑姑说了会儿话，那李姑姑也是个妙人，说话滴水不漏，最后只说了皇上对前几位小主也很满意，并没有套出其他什么来。奴婢给了李姑姑五十两的银票，说是给姐妹们买水粉玩的。”
顾云容懒洋洋地慢慢道：“若是能套出什么来，那才奇怪呢！”她想了想，“先把身边整结实了，不忙着往外收买什么。”
琉璃点点头，顾云容问：“叫你递出去的消息有回音没有？”
“黎贵人和令嫔入宫那天，正好进出太极宫的人多，奴婢那时候就已经借机会递出去了，不过虽然珊瑚是直隶的人，琥珀的老家却在河北，查起来可能要一些时间。”琉璃看了看那两个人都不在，就开口小声回禀，“不过，奴婢从其他宫女那儿得到消息，说是珊瑚经常在内务府接受训导的时候，经常被其他人叫走，行迹有些诡秘。”
顾云容皱了皱眉：“你多看这些，等过阵子父亲那边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琉璃应了是，就见珊瑚进来道热水准备好了，顾云容扶着琉璃坐进浴桶里，顿时觉得浑身舒爽，热气沁入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动了动，立刻就感到有什么滑腻的东西从两腿间滑出来，那应该是……她一边红着脸清洗，一边想着不知道这样避孕有没有效果。
沐浴后，她倒回床上，前一刻还记得提醒琉璃记得喊她去给皇后请安，后一刻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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