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自己的不争气,面上却平静如水。当然,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高峰的硬汉脸看个不停。
“你叫岑语浓?”高峰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高大的身躯立刻给这个空间增添了不少压迫感。
岑语浓知道自己躲避也沒什么用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她的档案警察局肯定了然于心。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撞到了老虎头上。
所以她瞄了一眼高峰手里的档案本,索性大方承认了。
“如假包换。”她笑笑,“难道我犯了事儿,还要劳烦您的大驾把这个档案本拿过來一一核对?”
高峰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起身,打开室内的大灯,顿时,一室光明照耀。
岑语浓有些不舒服地眯了眯眼,去听见高峰问:“为什么要冒充夏星海?”
岑语浓笑笑:“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天底下多得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冒充她的?”
“很简单。”高峰气定神闲地笑笑,将档案本递给岑语浓,“她的血型是AB,而你是B型血。”
岑语浓语塞,有些不敢相信:“你们连这个也备案了?”
高峰微微一笑,将档案本拿回來,“我就当这是对我们工作的赞叹了。说回正題,你为什么要冒充夏星海,去给顾家当儿媳妇?”
岑语浓皱皱眉,显然并不想跟一个外人谈起这个不相干的话題。做替身新娘这件事本來就该是一件极其保密的事情,而现在,她想想,起码有四个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她可不能再冒险让其他人也搀和进來。
毕竟,越多人知道,就对两个儿子的生活越不利。
所以她嘿嘿一笑,打算浑水摸鱼:“沒什么,好玩罢了。你不要再问了。对了,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想你來这里不单单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吧?”
高峰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岑语浓岔开话題是因为不想谈论这件事情。
如果逼急了,岑语浓很可能就会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了。
而那,对他并沒有任何好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么快的逼她走沒有什么意义。或许,猫捉耗子一样的慢慢逗弄,会得到更多的乐趣吧?
这么想着,高峰便也缓和了神色,轻咳一声,近似铁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情:“沒什么,就是來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毕竟,你是现场目击证人。我有必要來详细的了解一下。”
岑语浓皱皱眉,有些厌烦:“下午不是都说过了吗?怎么还要再重复一遍?”
“下午我不在场,他们几个整理的材料不够详尽,所以我想请你再说一遍。”高峰诚恳的说。
岑语浓以手抚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惨烈景象。
“当时我正在吃饭,不,我正准备偷偷溜到老徐的摊子里看看他到底用什么东西做材料……”
“你干吗要溜进去看?”高峰认真地问。
“因为他说这是秘方,不能给其他人看的。所以我才溜进去的。”
“继续。”
岑语浓再吸一口气,说:“等我进去,还沒看上一眼,就听见头顶传來一声巨响,然后不知道谁抱着我的腰,把我拖了出去。”
“是顾若谦。”高峰补充了一句,“下午他做笔录的时候已经说了。他看到你身陷危险之中,所以及时把你拉了出來。”
“哦,那还真是多亏他了。”岑语浓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喃喃,“也算沒白救他。”
“接下來发生了什么?”高峰接着问。
岑语浓说:“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发现,发现应该是楼上跳下來的一个人,女人,正好砸在了棚子上。我想,这应该就是棚子为什么会倒塌的原因吧。”
高峰抬眼看看她,发现她眼里依然还流露着对于死亡的恐惧。于是他倾身向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还好吗?”
“哦。还好还好,我还好。”岑语浓从沉思中醒转,有些感激地朝高峰笑笑。
高峰再看看她:“你真的还能坚持吗?如果不行,你可以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说。”
“哦,沒关系。”岑语浓微微一笑,接着说,“反正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你所看到的,警察來了,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警察局,再然后,我的手就光荣负伤了。”
高峰手中的笔一顿,微微沉吟:“在警察來之前,有沒有异常的情况呢?”
岑语浓努力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沒有。”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高峰接着问。
“唔。”岑语浓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才终于说,“我也不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异常,算不算异常。但是呢,我看到老徐的眼里好像有一些,悲伤,悲伤的感觉。”
“悲伤?”高峰看向她,“能描述地再详细一些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他眼里有一些悲伤的感觉?还有,老徐是那个早点铺的主人对吧?”
“是,老徐是那个卖早点的。他家的早点真的特别好吃,可惜以后吃不上了。”岑语浓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惋惜早点!
高峰有些哽住,但是终于开口打破这种缅怀超好吃早点的气氛,看向岑语浓:“咳咳,那个,再回到那个问題上,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悲伤呢?”
“是眼里好像有一些悲伤的感觉。还有,不为什么,可能只是我的第六感吧。”岑语浓耸耸肩,说。
高峰轻轻合上手上的笔记本,习惯性地挠了挠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來问:“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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