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点头进入,正堂中却是只有娘亲一人坐于主母之位。
“娘亲,大姐怎地不在?”我福身后问道。
娘亲似有些恼,顿了顿道:“即便为侧妃,亦只不过是个妾罢了,明日也是从侧门悄悄进入,需提醒何事?”
我低首,不再言语。
想来也是,又有哪个为人母的甘愿自个儿的骨肉为他人做妾,更何况,还是两姊共侍一夫。
“鹂儿坐罢,你大姐现应在老爷房中叙旧。”娘亲指着一旁侧位道:“明日即是大婚之日,今日唤你来便是要教你些为人妇之方。”
我点头坐下,目视远处地面。
教些为人妇之方?当真仅此而已?还有爹这般冷淡的人唤大姐叙旧,听起来不觉可笑?
“日后嫁给皇族,便与皇室攀上了亲戚,鹂儿可万万不能再像现在这般顽劣了。”娘亲说着望了我两眼,又接着说:“你可是懂得日后该如何侍丈夫,侍公婆?这公婆可非寻常百姓家的公婆,那是咱们楚国的天皇,皇后。虽说不是时时能够见着,但鹂儿日后行事还需有些分寸···”
瞧着娘亲那无比认真的模样,我不禁有些想笑,但还是点头应允了。这本便是个戏,还是他们排的戏,这么认真的演着,倒是为了给谁看?
“鹂儿可要记清帝家的位子,莫要丢了帝家的颜面,亦要记清自个的身份。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都需要掂量掂量分寸,若是拿捏不准便回来问问娘亲,或令敏珠托个信来。”
我不禁一个激灵:“娘亲,敏珠···”
“敏珠是帝府为你备的陪嫁丫婢,怎地?”
我不语,端坐于椅。
陪嫁丫婢?倒真是只有这么简单?
我也不知是如何听完娘亲教导,又是如何走出正堂的。只知出来时已是日上中天,暖阳脉脉,光亮射眼,灼热异常。
出来时敏珠非要跟来,被我给拒了。如今自个一人漫步于这万花齐簇之中,倒也真不失为享受。
日上青天光脉脉,似火聚燃闷非常。明日便是立夏,这天气也是愈加的炎热异常,才让光晖射了两下便是汗丝连连。
“鹂儿可是方才从娘亲房里出来?”万花丛中,一抹娇俏身影悠然走进。
“大姐?你不也是方从爹的房中出来吗?”我莞尔回应。
“呵呵!倒真是。”她练练苦笑两声,人影走进,芊芊玉指拂过我的手背,猛然抓住道:“鹂儿,今日咱们不聊这些事情可好?话话家常吧,就如咱们以往那般。”
话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携起我手走向不远处一亭台。我眸角余光朝大姐身后瞟了一眼,又是孤孤单单一人。大姐向来不爱带些贴身侍婢,往常应是习惯了,不曾发觉异常,如今这样仔细一瞧,倒真是孤寂晕染身。
坐于亭台之中,大姐手绞绣帕反复斯磨,搜然抬头道:“鹂儿可是有心仪的人?”
“啊?”我不由一怔,抬眸对视着她的深瞳。
焦急、羞涩、不舍、怨恨。种种感情相互交叉,眸色千变万化。
瞧着大姐这般神情,泛林的容颜不禁泛上脑海。再瞧了瞧大姐这副模样,往日那些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出现。
难怪我觉大姐有时模样变化异常,但那些个表情、动作又是似曾相识,原是,原是像他?这念头一出我又连忙甩头,怎么?怎么?
“呵,问问罢了。即便是有又如何?不过空想而已。”大姐又用手绢捂唇笑道。那呵呵的笑声听得我好不感伤。
瞧着大姐这似笑非笑的模样,那袭白衣又现于眼前。大姐说的倒是对,即便是有又如何?空想的而已。此生,还有缘再见吗?
烈日隐退银盘挂,挥挥洒洒至人家。浑浊光晕似白玉,细细瞧瞧并不真。
和大姐了无头绪的瞎聊一通后,再次回到闺院已是小灯高挂。
轻推开房门瞧着那抹娇小身影我本不安的心一瞬平静了下来。留恋了便是如此,即便只是一个身影,也是那般的心安。
本想小声些但还是被她给听着,慌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跑至我面前:“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奴婢正找您呢。”
“呕?”我疑惑看向她。
“小姐,奴婢方才整理东西时,有一物不知该如何处理。”她说着行至桌镜前,执起那光晕明亮的嫦娥奔月灯道:“便是这宫灯。”
瞧着那色彩艳丽的宫灯,原先开怀的心情不知怎的突然一抽,顿了顿道:“收着吧,一并带去。”
光晕莹莹下,似又回到那日,他认真无比言:“等我他日红妆十里迎你进门。”
只是这如今,事事不如惜。
故人啊故人,若是他朝再相遇,你我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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