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突然脸色涨红,狠狠瞪了林榆一眼,拂袖扬长而去。
林榆朝着欧阳先生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门外那年轻僧人朝着林榆竖掌行礼,说道:“施主,欧阳先生可是遇见什么开心事情了?快有百年未听见他如此笑过了。”
林榆怔了怔,没想到这年轻的僧人竟是年岁过百了,定定神,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欧阳先生看过我的手相后便大笑不止。”
年轻僧人脸上神色一变,精彩纷呈,尔后淡然一笑,朝着林榆行了一礼,又埋头专心地扫起地来。
林榆觉得糊涂,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一会儿回去要再静息两个时辰,便缓步下山去了。
林间微风簌簌,那年轻僧人终于将石台上的灰尘扫尽,但方才扫过的地方又惹上了心的尘土,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是淡淡转过去,再次重头扫过。
忽然,他扫帚旁出现了一只青棉靴,他缓缓抬起头来,见到来人只是淡然行礼,引着来人走进了公堂。
欧阳先生伏在岸边,依然不时发笑,见到帘外有人影缓缓行来,他冷声道:“待会儿再来,老夫那口气还没笑完呢。”
“欧阳先生可是有什么喜事?”
欧阳先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小孩儿滚一边儿玩儿去。”
“哼,御门老头,你可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忽然怒了,声音有异,欧阳听不出来人是男是女,但那人却直呼他的名字,而且语气如此熟悉,他脑中忽然就出现一人的身影来,吓得他忙坐端了身子,一把撩开了眼前的帘子,他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两眼瞪圆,张口不知如何言语。
“你、你……”
“你什么你,御门老头,自你被逐出府去,我们该有百年未见了,你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
欧阳面色大变,说道:“我、我就奇怪为何黑脸会来,原来你也来了!”
“王的传承必将经历如此过程,我来了有何奇怪?”
欧阳怔了以下,惊恐未定,声音有些颤抖:“果然,是七年前那并不是神式子降临,是新王继位闹下的灾祸……”
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我们走得快,必然已经被他杀了。”
欧阳蓦然起身,惊恐地大声喝道:“你、你这是忤逆天则!”
“难道乖乖接受死亡就是顺应天则?别忘了,我等是掌握生死之人!”
欧阳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中光芒闪动,他望着那人慌忙问道:“那、那小姐她……”
那人冷笑,说道:“御门,她是小姐,我便不是吗?”
欧阳喉中梗塞,一时说不上话来,面颊涨红,瞪着那人,艰难地开口道:“你、你休想取代小姐!”
那人说道:“哼,我也并没有那个打算,我这次来也是她的意思,此行目的有二。”
那人伸出两个指头来,说道:“一,就是来找你,她说当初父王逐你出府时,她曾悄悄给过你两颗聚灵丸,你只用服下一粒便可保住魂魄凝成肉体,剩下的一粒,她如今需要,便让我来取。”
欧阳警惕地看着那人,说道:“我、我怎知道你不是骗我的?若你将药丸毁去,岂不就可以安然取代小姐,我告诉你,只要我欧阳御门在世一日,你就休想得逞!”
那人冷笑道:“欧阳御门,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十二年过去了,我才踏出寒冰窟,因为金谷主帮忙,如今我能前来已是万幸,而她随时可能魂飞魄散,这个责你负得了?”
欧阳闻言大惊,道:“御蝶谷主是金柔媚?”
那人不作答,缓缓伸出第二个指头,说道:“二,我来音无寺,要窥示神天卷。”
欧阳不解道:“为何要看那东西?先祖们搞出的东西被这些人列序成文,看来何用,莫不是你们想搀和这世间的纷争?”
那人依旧不答,欧阳却忽然明悟过来,不可置信地瞪着那人,面色登时惨白,启口难言:“难、难道小、小姐她……”
那人冷然道:“十二年前,我踏出寒冰窟时,她左肩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雷纹。”
欧阳顿时大惊失色,木然地连连摇头,嘴中直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那人不再理会欧阳,蓦然起身,临走前转头来说道:“给你些时日,待正道大会结束之时,希望你双手将聚灵丸奉上,我依旧是那句话,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你欧阳御门负的起这个责吗!”
说完,那人走了出去。
堂内没有香火,昏暗阴沉,帘子后面,欧阳瘫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悉心保养得泛着淡淡青光的桌案,口中呐呐若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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